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亭长又朝罗子坤拱了拱手,一脸歉意,“惭愧啊,我一个小小的亭长,想见县令大人一直见不着,只好仰仗罗公子和李家员外咯。”
这一回,罗子坤没有理会县令的拍马屁,而是又问道,“亭长,李家是县令大人的亲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从未听人说起过。”
“千真万确!李家大郎娶媳妇的时候,县令大人派公子携亲笔题词的礼物前去贺喜,迎亲的时候,县令大人的公子也跟着去了柴家的老宅。哎呀,罗公子啊,你当时在县城没有回来,可是生生错过了那等盛大的婚宴啊,那可是咱们乡里这几年最热闹的婚宴了,县令大人送礼,县令家公子代表县令大人来赴宴观礼,那可是咱们乡里,独一无二的荣耀啊。”
亭长说着,回想着那次宴席,仍旧是意犹未尽。
他是在第二天才得知李家是县令亲戚,为自己没能去赴宴很是惋惜。
而罗子坤的脸色,则是越来越惨白。
站在他身侧的车夫,脸上更是现出了忧色。
他家公子被李家大郎打了,巴巴的跑来亭长这里告状,希望亭长去罚李家大郎。
可谁知,李家是县令大人的亲戚?
亭长还想巴结李家呢,敢去找李家的麻烦?
车夫心里暗暗暗气,他家公子的打白挨了。
见罗子坤沉着脸色不语,亭长又问起了刚才的话,“对了,罗公子,你怎么忽然问起了李家?”
“哦,刚进集市,听到有人聊起李家,我以为亭长不认得呢,随口问的。”罗子坤讪讪着道,他站起身来,觉得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
亭长却又拉着他,“哎呀,罗公子啊,瞧老夫这记忆,真是人老了,也老糊涂了,说着说着就忘记了刚才重要的事情。罗公子啊,我瞧着你这样儿,是被人打了啊,是什么人打的你?你快跟老夫讲,老夫带着乡丁替你出口气去!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罗子坤的车夫一阵苦笑,亭长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
这分明是往他家公子的伤口上洒盐啊!
被人打了不能说,更不能告。
真是倒霉死了。
“不是,我刚才骑马跑快了摔了一跤,想到亭长家借点水洗把脸,免得回家让母亲和祖母见了担心。”罗子坤找了个借口说道。
亭长打量着他,“原来是摔跤了啊,嗨,瞧我老头子瞎操心,我还以为哪个混蛋狗胆包天敢打你呢!罗公子啊,你下回骑马可小心啦,这万一摔到哪里了,可就会让罗太太和罗老太太担心了。”
他絮叨着没完没了。
罗子坤表面讪讪笑着,“亭长提醒得是。”心里却越发郁闷了,恨恨骂着道,“亭长你个老不死的可以闭嘴了!再说老子拿线缝了你的嘴!”
罗子坤借了个台阶下,在亭长家借了水整了仪容,一句都没敢提被李兴茂暴打了一顿的事,收拾好自己,他匆匆离开坐着马车回了家。
车夫随从将马车停好,跟着他往院里走,小声问他,“公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罗子坤憋着一肚子火气呢,这随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该怎么办?”他低声喝问。
车夫皱着眉头,“要不,跟老太太商议下?老太太的主意多。”
“能有什么主意?请个比县令更大官的人来打一顿姓李的村夫?”罗子坤冷笑。
车夫小声说道,“这等贵人,公子也不是没见过,那忠义侯的嫡次子宇文赞公子,不是找过公子吗?公子可以找他去啊?”
罗子坤眯了下眼,宇文赞?
仆人不提,他都差点忘记了这个人。
那是京城来的大官,正四品,确实比县令的官大,他当时在县城的别院住着,那人一月前忽然找到他要求见他。
但也只见了一面,那人就走了,再没出现过。
那人当时说住在一家客栈里,都这么久了,哪里还会在?
再说了,天晓得那人是真的忠义侯公子,还是假的忠义侯公子?
仆人提起这事,简直是画饼充饥,毫无用处。
“现在上哪儿找他去?他说他在县城住着,会在县城呆上一段时间,可我在县城住了三个月了,也没有再看到他。那人八成是个骗子!不提也罢。”罗子坤摆摆手,示意仆人不要再提宇文赞了。
他又没去过京城,天晓得那个从天而降的年轻公子是不是真的宇文赞?
八成是假的!
车夫被呵斥了一顿,就不敢再提了。
罗子坤回屋换了身衣裳,这才来见他祖母。
罗老太太见他回来,很是高兴,连声吩咐着嬷嬷,“快去通知厨房,今天多烧几个好菜。”
老太太高兴,仆人也高兴,嬷嬷欢喜着下去传话去了。
“坤儿啊,你这脸……”罗老太太指着罗子坤的脸,惊讶问道,“这是怎么搞的?”
等脸上的淤青全好得等好几天,罗子坤回来办事,又不能不见老太太,被看见了,只得说道,“回来时,骑了会儿马,马儿发脾气,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来了,脸擦碰到路上的泥巴了。不过奶奶放心,过两天就会好,不是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