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仆点了点头,“我们公子确实姓裴,他正是裴记鞋铺的东家,不过,我们东家刚将铺子转租了。你是谁啊?有事吗?”
真的姓裴?
薛氏高兴了,“你是京城裴家人么?你可认得忠义侯府的人?”
李兴安他们果然没说错,这少年确实像裴家人。
长得跟裴家的几个公子有八|九分像。
而裴家,跟忠义侯府宇文家又是世交。
她想打听宇文赞的事,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宇文赞还没有娶妻。
她知道,宇文赞心里有她。
而她现在的心里,也打算装着宇文赞。
裴慎言眸光微沉,神色冷漠,“不认得。”他错身走过去了。
小仆看着薛氏,冷冷说道,“我们公子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不认得京城的什么裴家人,更不认得什么忠义侯府的人,他只是个庶民,可攀不上什么达官贵人们!”
他哼了一声,也走过去了。
薛氏心中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明明长得像,又同样姓裴,不可能不是裴家人啊?
“喂,裴公子——”薛氏不甘心,还是追了上去。
裴慎言赫然转身,冷冷看着她,“再追着问刚才的事情,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眸光幽寒如冰刀,吓得薛氏赶紧后退了两步。
“哼!”裴慎言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薛氏长长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有个京城人来这里?
她没有钱去县城或镇安府,只能等京城的人来这里。
薛氏又回了布行铺子,一百文钱,只能买便宜的布。
她挑了块水红色的布,打算给自己做身夏衫。
钱只够买上衫的布,不够买下裙。
薛氏的目光,在一堆上好的绸布上扫来扫去,却一直不问价格。
问也没有用,她买不起。
“这位娘子,这些都是新到的货哦,今年县城里的年轻娘子们,都买这几种颜色的布料呢,你看我这身上穿的这身,怎样?还行吧?”掌柜娘子身材胖硕,更淡不上貌美,但她有钱,头上插着一只粗壮的金钗,脸上抹着廉价的厚脂粉,还用便宜胭脂抹了唇。
这身打扮在京城算十分老土的打扮,但在乡下,却是相当惊艳显贵气的。
薛氏心里鄙夷她的打扮,但转而又一想,她连廉价的脂粉和便宜首饰都用不起,还瞧不起别人做什么?
“今天不买,先看看。”薛氏讪讪着道,她抱着买来的三尺半粗布,转身往铺子外走去。
掌柜娘子将扫灰的鸡毛掸子往布料上狠狠拍了拍,朝走到门口的薛氏翻了个白眼,“买不起看什么呢?布料都快被翻破了。穷酸样!看什么好绸布?只配穿葛麻!”
薛氏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听到这话,她怒得转身过来,指着胖掌柜娘子骂道,“贱妇!你骂谁穷酸样呢?我告诉你,三个月前,老娘身旁的仆人穿得都比你好!就你这样的人,给老娘提鞋子洗马桶老娘还嫌弃你身上的廉价胭脂粉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