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午时分元遇卿和元遇慈归来,元遇卿提了两大篮子野菜,根茎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元遇慈则带回两丛清丽的海棠花枝。
这么说来,上元村的气候也是神奇,竟然能让桃花、海棠、莲花竟在同一时节开放。
林执想帮元遇卿分担,主动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菜篮,元遇卿却慌乱躲闪,快步向灶房走去:
“我去烧饭。”
林执还没来得及吭声元遇卿就没影了,元遇慈幸灾乐祸地嘲笑他:
“你要失宠了。”
林执对少年幼稚的挑衅无动于衷,见状元遇慈又不开心:
“哼,你对我大哥也不过如此,枉费他一片痴心。”
反正在元遇慈眼中,横竖都是林执的不对。随后元遇慈抱起元遇棠,把海棠花送给她:
“这是我新折的海棠花,小棠今日可还有趣?”
“有趣!”
元遇棠抱着元遇慈的脖子咯咯笑,元遇慈睨了林执一眼:
“何趣之有?同漂亮姐姐寻乐?”
“嗯!”
“可有何趣闻?与我说来听听。”
林执头皮一紧:要是元遇棠把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部转述给元遇慈,元遇慈肯定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我要让仙女姐姐当我嫂嫂,这样她就能永远陪我玩了!”
“……”元遇慈尽是无奈,“你问过大哥意思没有?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你怎可放心让她当你大嫂?”
元遇棠另辟蹊径:
“当我二嫂嫂也好呀。”
元遇慈秀气的五官皱着一颗干瘪的老橘子,把元遇棠的小脸捏得变形以此泄愤:
“你别太荒谬!”
用过午膳,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元遇卿在灶房里洗碗,林执像只偷油的小老鼠蹑手蹑脚溜进灶房,从元遇卿背后惊喜地钻出:
“我帮你洗。”
元遇卿宛若一只受惊的脱兔“啊”地跳弹而起,手一松,被林执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到水盆里边洗边揶揄元遇卿:
“反应这么大?怎么,怕我活吞了你?”
“不不、不是的!活我来干就好,阿寻你去歇息着吧。”
元遇卿滴着水的手伸伸缩缩,想拿回碗又有所顾忌。
“我不要,我想跟你谈谈。”
“谈、谈什么……”
“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随便的人?你讨厌我?”
“我没有!”
元遇卿嘴笨说不出漂亮话,只能苍白地否认,林执向元遇卿的脸靠拢,语带哀怨:
“你都不用正眼看我,这不就是讨厌我。”
“那是因为——”元遇卿支吾,又要拉开和林执的距离,“因为、你……你太好看了。”
林执用娇恣的口吻命令道:
“那你看我。”
元遇卿还是一动不动垂着脑袋,林执直接上手捧起元遇卿的脸,目光孟浪地撞进他的眼中,像漆黑的原始森林里沉着一团热烈的野火,滚烫地焚烧着林执的脸,让林执产生被灼伤的错觉。
“阿寻。”
元遇卿握住林执的手腕,低低地唤林执,他看的不是林执的脸,而是他的眼睛,视线代替双手无形地剥解着林执,剥解他的皮肤,剥解他的血肉,剥解他的骨骼,抵达他灵魂的最深处——林执本能地感到恐惧,他害怕被元遇卿看穿,索性耍无赖地闭起眼睛,元遇卿意犹未尽地问:
“不是你要我看你的么?”
“现在不想给你看了。”
林执将手腕从元遇卿手中抽回,后撤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元遇卿又继续洗碗,乖乖地说:
“阿寻不想我就不做。”
对此林执十分挫败:他不了解奇美拉很正常,毕竟谁也猜不透一只小猫在想些什么;可元遇卿作为一个普通男人,同样身为男人的林执还要枉费心神地去猜他的心思,难免动了歪脑筋:既然是传家宝,元遇卿肯定不会随便乱放,换做是林执,他珍视的物品一定会随身携带。
由此林执想起元遇卿是从衣袖里掏出的发簪,会不会他把手镯也藏身上了?林执一时半会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翻元遇卿的衣袖,偷又代价太大……林执想不出个好法子,也无心再与不解风情的元遇卿继续纠缠便先行离开了。
午后元遇棠将林执拉进她的房间里,要为他梳妆打扮。元遇棠的房间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一室芬芳。元遇慈带给她的两枝粉海棠被插在梳妆台上的绿瓷瓶里,淡雅清新。
元遇棠让林执坐到梳妆台前,桌上置有一面光彩鉴人的黄铜镜,照妖似的映出林执那张美艳颓靡的面庞,难掩倦容。
桌面上有很多精致的头饰和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