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双手合十拜三拜以示尊重,才安心踏进祠堂围着那幅人像画观察:画像上的女人身形苗条,脑后挽着一支莲花簪,颈间佩有一枚圆形古铜色吊坠,穿一袭淡蓝襦裙,手腕戴着一只粉玉镯。
元秀慈站在祠堂外朗声问:
“诸位可有什么收获?”
“孩子看错了,”林执尴尬地笑了笑,“只是形状相似而已。”
元秀慈的家是座白墙黑瓦的老宅,千百年的荣辱兴衰不过是历史的一瞬转身。不过这栋老宅门前没点灯笼,而是用白炽灯作为照明,黑压压的飞虫扑向灯泡,撞在灯罩上发出啪擦的声响。
双扇木门打开一条缝隙,一名和元秀慈有七八分相似的清丽少女探出脑袋,细声细语地问:
“哥,他们是谁?”
“他们是村外来的客人,不是坏人。”
元秀慈开门迎客,少女缩在门后直直盯着林执,元秀慈主动介绍:
“这是家妹元秀棠,她性格内向腼腆,还请大家莫怪。”
进门天井放有一口巨大的雕花石缸,里面盛满青绿的雨水。
穿过天井是一进前厅,家具老旧,倒也整洁干净,墙上老式石英钟摆幅度匀称地左右摆荡,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五分。
“我和棠棠父母双亡,这房子只有我们兄妹俩住,除了东厢和西厢,剩下的房间几位自行安排入住。”
兴许是偌大的宅院仅有兄妹二人生活,缺少人气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阴森之感。
除正房是双人床以外,其他厢房都是单人床,众人分配房间,迅速达成共识让林执和奇美拉住正房,其余的人单独住一间。元秀慈先让他们在前厅稍作休息,自己和元秀棠去收拾房间。
待元秀慈离开,所有人心照不宣地注视着林执。
“你和画上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杨凌空开门见山,“为什么你们有同款吊坠?”
林执摇头:
“我不认识她。”
黑夜行提出离谱中又透出几分合理的猜测:
“或许是你的祖辈?你不认识也正常,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爷爷的爷爷叫什么。”
“真不是,”林执无奈地坦白,“这项链我路边买的,一条六十。”
夏乾宁难得态度认真地分析:
“这幅画年代久远,花纹细节什么的都看不清了,是奇美拉说了项链一样,才导致我们先入为主,或许……真的就只是巧合呢?”
林执实在对画像中女子的信息一无所知,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杨凌空提起“水神牵红”一事:
“元秀慈要寻人启事参加的‘水神牵红’,会不会和新娘有关?”
夏乾宁耿耿于怀:
“不是,你们真认为这合理?我们不是在阴阳桥里看到过鬼新郎吗?让寻人启事去参加这个‘水神牵红’,谁知道水神还是水鬼啊。”
林执想的则是画中女子:
“第一个任务里提到的新娘,会不会就是画上的女人?”
黑夜行同意:
“试炼应该不会让我们硬猜,一定有什么线索可以确认她的身份,。”
“但是第二个任务也太抽象了,我看了一路也没看出这村子哪里需要我们解救啊,”夏乾宁无奈地搭着林执的肩,“明明是寻人启事有危险吧?”
“有人来了。”奇美拉提醒道。
全场心照不宣地沉默,只剩时钟的指针在滴滴答答的走动,随后元秀棠来到众人面前怯怯地开口:
“各位,房间收拾好了,请入住吧。”
大家只能停止讨论,各自回房间休息。
后院矗着棵枯死的老树,延展的乱枝将一方天空切得七零八落。
穿过回廊,林执感知到背后有一道怨毒的目光,如凌锐的飞镖要将他狠狠扎穿,转头却只看到无言垂首的元秀棠。
进房间后,奇美拉又重复了一遍:
“她戴的项链和你一样。”
林执轻声问: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困了。”
奇美拉背对着林执往床里一倒,林执没有把奇美拉从被子里抖出来质问的本事,只能悻悻地躺下休息。
林执不自己知道睡了多久,只是睁眼依稀瞥见有个穿古装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桌边……有鬼!林执从床上惊起,那只鬼听到动静,起身走到林执身边——原来是成人形态的奇美拉,黑蓬蓬的长发高挽在脑后,一身灰黑圆领袍,俊美的面容像是一副由艺术家倾注毕生心血描摹出的绝世珍品。
林执虚惊一场,拉住奇美拉的手,颇为新奇地上下打量他:
“你怎么头发变黑了?这身衣服又是哪里来的?你醒了为什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