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脚边是拖把与扫帚——这是卫生间旁边用来放清洁工具的杂物间。
一门之隔。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门里是轻若游丝的呼吸声。
消毒水的味道里似乎掺杂着一股熟悉的草木香。
时邢诧异,试探着:“哥?”
他想不通骆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身边的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那人没有回答。
过了几分钟,轻轻推开门,微弱的光亮顺着门缝照进来,足以看清对方。
“李叶?”
时邢的态度急转直下,是啊,他忘记了,这个人用着哥哥同款香味的沐浴露。
“是你?”
时邢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侧着身子,从狭小的空间里闪身而出,连李叶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嫌弃归嫌弃,出于礼貌,他出来后还留在原地。
李叶是林可义的人,跟着他混不稀奇。凭林可义的本事,让他们不被查寝,也是小事一桩。
李叶出现在这里,合理。
但李叶帮他躲石飞,这不合理。
“你为什么帮我?”
男生贴着墙站,低着头,缩着肩膀。不断变幻的灯光,喧闹的氛围,闷热的空气和震耳的鼓点,他都格格不入。
时邢打量着,感觉他的身型似乎比第一次看见他时结实些。
时邢:“说话。”
男生摇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然后顺着墙根一溜烟跑了。
酒吧后门。
骆秋顺着安全通道跑出来,松了口气。
他今天本来是跟踪周克文来的——那次咖啡馆里,他态度反常,骆秋不得不防备。
但撞上时邢,的确是他没想到的。
黑色衬衫,黑色蕾丝面罩,冷白的皮肤和过于显眼的身高。
他可能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在骆秋看来,就跟煤堆里扔了颗剥好皮的煮鸡蛋。
万幸林可义一行人耽于酒色,没分出精力观察四周。
骆秋被迫露面,今晚不适合再差下去。
转身打道回府。
而在他离开后,时邢也意识到,脸上的面罩并不能降低他的存在感,达到隐藏身份的目的。
反而招来无数男男女女的奇怪搭讪。
尤其在他感受到有人往他身上撞了一下,然后裤子口袋里就多出来一张房卡的时候。
时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忍。
凌晨三点,那辆橙色的跑车离开酒吧,车轮一转,直直奔向隔着一条街的五星级酒店——斯泊庭。
跟他一起来的,正是那个纹着花臂的女孩。
时邢目送他们进去,然后站在楼下,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酒店大楼。
凌晨三点,亮灯的不多。
大约等了十分钟,七楼有个房间亮灯了。
时邢满意地收回目光,扣上刚买的棒球帽,压低帽檐。时邢走进酒店大堂。
“先生您好。”前台小姐穿着衬衫西服,得体问好。
“开一间房。”时邢递出身份证,“要在七楼。”
“好的,请您稍等。”
五星级酒店,价格不菲,相应的服务也很到位。不该问的,不必问的,前台小姐一句不多问。
办理完入住,有人把时邢送到房间。
他睡了一觉,七点闹钟响起时,他睁开眼。
林可义今天早上有课,别的课他敢逃,唯独这节课在画室的实操课,他没逃过。
八点之前他必须回校,他走了,女孩就落单了。
七点一刻,时邢出现在酒店大堂,帽檐压低,坐在远离门口和电梯的位置。
但面前金属置物架的反光,可以看见前台的任何动向。
七点半,林可义哈欠连天的出现。
八点左右,时邢电话响了,是他在外卖软件上买的药。
袋子上印着平台logo,时邢带着东西上楼,这次,他把口罩也戴上了。
咚咚咚——
“谁?”门后传来一声问。
“跑腿,有人下单让我来送药。”
话音刚落,门猛得被拉开。
面前的女孩素面朝天,脸色苍白,眼底一片乌青,看起来状态很糟糕。
而她手臂上的纹身,这次时邢看清楚了,的确跟冯执身上的一样,不过颜色更淡,应该比冯执纹的时间长。
“送药?”她咬牙。
“嗯,您男朋友给您买的。”
“放屁!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