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就跟人打架?我的好弟弟,以前小瞧你了。”药棉吸饱消毒水,用镊子夹住轻轻涂抹在伤口。
伴随着骆秋的动作,时邢偶尔发出吸气声。
“疼?”骆秋轻飘飘地一句,时邢从中品出一丝不愉悦。
他垂下脑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勾起嘴角,没有一点疼痛不适的模样。
见他不说话,骆秋又问:“怎么不说话。”
时邢垂眸:“我错了,哥哥。”
骆秋歪着脑袋,不解的模样:“以前还只叫声哥,现在倒叫起哥哥了,是在耍赖?”
“是认错,我不该那么冲动。”他放缓语气,天生偏冷的嗓音也柔和了一些,“你今天不是去外面谈事情吗,我又影响到你了,对不起,哥哥。”
房间空间有限,两人的谈话声压得再低,也还是传到了慕容耳朵里。
她时不时飘过来一个眼神,满脑子都是武林外传里钱夫人的那句名言——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我咋瞅着这么不正常呢。
兄弟?
可就算是亲兄弟,这关系也好过头了吧。
……
“很抱歉,我弟弟做事冲动我代他向你道歉。”
伤口处理好,两伙人一同离开校医院。
骆秋将时邢赶到前面,对章跃说:“你还好吗?”
在郑毅嘴里了解到大致情况。
虽然骆秋很难想象时邢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情况下抓了个陌生人就找茬。
但毕竟是他的错。
身为长辈,骆秋应该出面。
慕容冷脸白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儿,让那小子来道歉啊,没诚意。”
刚刚他进病房时,章跃没戴眼镜。这会儿才清楚看见对方的模样——素描画般对比清晰的眉眼,高鼻窄脸,男生女相。
章跃蓦然屏息,这是一种如同艺术品的美,极具冲击力的美。
这一刻他心中的感受,只有在翻阅顶级建筑和设计杂志时,看见那些世界著名建筑所产生的感受。
这一刻,章跃记住了这个人。
他回应:“没什么,我没受什么伤。”
骆秋:“那就好。”
章跃:“你是他哥哥?”
骆秋点头。
章跃:“怎么称呼。”
“骆秋。”
“骆秋。”两个字在他口中重复,“你……你的声音很好听,跟我的一个同学很像。”
*
来都来了,骆秋便陪着时邢走完了剩下的手续。
拿到寝室钥匙,三人往宿舍楼方向走。
一路上骆秋观察着,怎么好像每个新生都有长辈陪同。
“哥,你在看什么?”
听见时邢问,他顺势说出心中疑惑,结果就见时邢笑了笑:
“新生开学,大家天南地北地跑来,环境陌生,人也陌生,家长放心不下,所以就会陪着一起来。”
骆秋停下脚步,想起时邢没有家人:“那你呢。”
时邢也停住,来往的年轻面孔忍不住向他那张布满淤青的脸看去。
他不受影响,淡然一扬眉:“有郑毅在。”
郑毅识趣地落在后面,离他们俩老远。
骆秋回头看,思索着这个死脑筋的小黑脸是否能给时邢提供类似于家人的情绪。
小黑脸注意到他目光,尴尬地挠挠头。
好吧,看来不行。
骆秋问:“他无法代替家人吧。”
时邢回答:“哪又如何呢?哥哥,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这话如同一根细针,扎进骆秋心脏,轻微的刺痛过后,是血流如注。
他曾经对时邢说过,以后他做他的家人。
当时说得情真意切,该履约时却没能履约。
可他真不知道地球人开学还需要家人陪伴。
时邢一定对他很失望。
可他从不埋怨,他就是这么一个乖巧可心的好少年。
这一刻,骆秋被愧疚淹没,他诚恳而认真地握住时邢的手:“这件事是哥哥考虑不周到,怨我。”
时邢一怔,某些伪装在那一刻露出马脚,他紧紧回握骆秋的手。
“哥。”
“感情的事情,我懂得少。”骆秋看向他,“以后你需要什么,想要我怎么做,记得说出来,好吗。”
骆秋的一句话,只需一句话,此前时邢的怀疑愤懑,悲伤怨怼全部消失。
只要这一句话,就是骆秋爱他的证明。
……
“所以从今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