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时间,他们刚结婚不久,林可义就出生了。”时邢说,“所以他是一边追求着我妈,一边跟初恋恩爱,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那个女人的,让她能忍受姓林的抛弃她跟别人结婚,把她放在第三者的位置上。或许,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妈才是那个第三者,即便她是被害的最惨的那个。”
原本时榕青不同意离婚,直到林昌源把这母子俩带回家。这简直是一种挑衅,时榕青再好脾气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如他们所愿一样,带着时邢给他们离开,给他们腾地方。
赌气似的,几个人就在同一屋檐下,维持着这种诡异的关系。时榕青与那对母子很少碰面,只是对林昌源的无耻程度有了新认知。
“我对那段日子记忆犹新,那是第一见我妈发那么大的火。”
虽说豪门怪事多,但这把小三带到眼皮子底下,一起过日子的可是不多见。林家上上下下等着看热闹,人前叫他们“林太太”“小少爷”,人后暗讽他们娘俩是“窝囊废”“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
那段日子里,时邢对家里多出来的女人没什么印象,反倒是林可义的存在感极强。
时邢觉得他有病,不是在说笑。
他真心觉得他有些狂躁症或者多动症一类的疾病。
平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哭闹、发疯以及跟时邢作对。
因为在林可义的视角里,林昌源是他爸,而且是个对他极为疼爱的好爸爸,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不得了。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哪来个小孩,也管林昌源叫爸,这种心情是很值得哭闹、发疯以及跟时邢作对的。
那段日子,时邢很不好过。
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是无比愚蠢的一个想法。年仅七岁的林可义,就知道做坏事的时候要背着人。
所以,他总是趁周围没人的时候欺负时邢。
时邢没有告状,没有哭闹,就这么一忍再忍,直到被时榕青发现。
“后来,我妈带着我离开。”时邢一派轻松,声调平稳自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林可义成年后,在林家有了足够的话语权,他就开始打听我的下落,我高二那年,他找上我,派人来向我耍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我很了解他,他不想让我好过,但他其实怕我,不愿意见到我。”
“怕你?”
“小时候的底气被长大得知真相后的震惊磨平,他知道这件事上即便真要分出个对错,那错的一方也绝不是我和我妈。他怕我一时兴起,动起心思跟他争家产。”
骆秋从他这番话中,听出一些别的意味。以时邢的性格,他接近林可义,总不会是单纯想去碍他的眼。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时邢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枕着脑袋,绷紧的下颚线和颈部线条让他看上去有些超脱出少年的性感。
他说:“十多年前,林氏地产开发了一个综合性商务区,叫皓月街城,在富安区那边,去年传出消息,近几年可能要改造重建。”
“那个项目,是我妈熬了无数通宵设计出来的。”
“立焱的建筑系在国内数一数二,而且跟林氏地产有定向培养,这是我的机会。至于林可义,我没把握。我猜,他应该至今都没向林昌源透露过跟我有关的信息。”
当年两人离婚时,时榕青是狠心与林家再不想见,所以离婚协议书上写得清楚,抚养费一次性支付。
后来时邢果然没再见过林昌源,但他笃定林昌源会愿意让他回林家,因为几年前,时家开始四处寻找他下落了。林家会着急。
“我知道这些事消化起来有点难,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时邢说着,凑近与骆秋额头相抵,“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可以处理好。”
骆秋心里想着事,没有在意这个过于亲密的举动。他记得,书中时邢接近林家是他大学毕业后的事情。那时候,时邢已经在时家的扶持下成长了很多,面对林家自然是游刃有余。
可现在……
不行,他必须把这一切掰回到原来的轨道。
*
“小李来了?好久不见啊。”
Silence是一家藏在书店里面的清吧,灯光很暗,能够提供照明的是一排悬挂式壁灯,复古造型搭配着土棕色的砖墙,整体风格非常speakeasy。
这是李百千兼职的地方。
“快期末了,学校比较忙。”李百千换好衣服,走进调酒台。
现在刚晚上八点,酒吧里还没有客人。李百千熟练地从制冰机里取出冰块,放在工作台的保温桶里。
接着把已经消毒好的用具一一擦拭干净,放在调酒台上。
“对了小李,你在哪个大学来着?”同事一边整理菜单一边问,“我有个亲戚想找个大学生给她家孩子补课。”
“那恐怕不行,我是专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