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同哀家耍宝,知道是你做的。”太后也不跟苏念烟客套,将迷迷糊糊的苏念烟从公主府里拽出来,却并没有让她跟着自己进佛堂,而是直接进了寝殿。
还贴心地给苏念烟换上寝衣,让她躺在自己的软床上,温柔地拷问对方。“母后为难儿臣了。”苏念烟用脸颊蹭了蹭太后的膝盖,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其实藏在袖子里的指甲狠狠戳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别捏了,一会儿手心都出血了。”太后让安嬷嬷端来提神的茶,哄着苏念烟喝下。也不知道茶水里掺杂了什么,苏念烟喝下之后,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说说看,为何教坏她,让她不来宫里?”
“母后。”苏念烟半带着撒娇,看向太后。脑袋里快速权衡利弊,觉得还是不要在这只真狐狸面前隐藏自己了。“皇兄不喜欢她,母后何必强求,一个十岁的女娃娃,哪里能成为一国之母。”
“母后也不想,母后只是为了你,为了永宁侯府。”太后心疼地摸着苏念烟的秀发,让她枕着自己的膝盖。
“母后,皇兄是天子,母后请求一个天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母后当知道后果的。”苏念烟温柔地说着,抬手像孩童一般,去够太后发髻上的步摇,玉制的步摇缓缓摇晃着,像是床上的帷幔一般。
“可若是日后母后不在了,宫里的皇后不是我们的人,你该如何自处?若是你厌恶的余家姑娘做主,你该如何?”太后义正词严地说着。
这确实是苏念烟该担心的,虽然她知道余文茵不会入宫,剧情的最后肯定是男女主走到一起,但正如太后所说,既然皇帝已经动了凡心,若是日后移情别恋,后宫当家做主的人不是自己人,那她这个长公主该如何自处?
当然,最根本的,是太后不满逐渐被架空的自己,以及越来越脱离自己控制的皇帝,很快她便会逐渐被踢出权力中心,于是太后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从后宫主位下手,慢慢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
“母后,十岁太小了,不能仅仅因为她是我们的血亲,便信任于她。”苏念烟转换角度,改为攻心,“她现在这么一点大,可以听母后的话,日日入宫诵经,也可以听儿臣的话,装病不去,甚至也可以听表哥表嫂的话。”
提及此,太后的面色凝重了不少。“当真是走过鬼门关的人,你变了不少。”话语中有些欣慰,可能太后觉得,即便自己不在,苏念烟也能依靠自己好好活下去。“把你的想法,同母后说说,让母后参详参详。”
“母后现在立表妹做皇后,不仅皇兄不允许,宫里的妃嫔们也不会服气,现在的小孩子心性最是难猜,若是被宫里妃嫔排挤,使得她记恨上引她入宫之人,再者她年纪那么小,还不如先皇后身下的嫡长子,日后子长母幼,还不是永宁侯府把持朝政。”苏念烟一狠心,用了最严肃的词语。
“那你的想法呢?”太后叹了口气,心疼地摸着苏念烟的额头。
“武惠妃。”苏念烟突然翻身起来,一脸认真地看向太后,“母后不觉得,武惠妃更合适吗?母家武氏,还有皇子,怎么看都是皇后最好的人选。”
“哀家还以为,你会提贤妃,毕竟这几月你同她走得最近。”太后笑着,将苏念烟揽入自己怀中。
可以从太后的言语中听出,太后也无法在张贤妃所住的长信宫安插眼线,不然定然知道,苏念烟与张贤妃之间的交易。
“母后难道乐意让贤妃成为后宫之主?”苏念烟将头心安理得地埋入太后怀里,用软糯的声音说着,“亦或是曹昭仪?宫里还有几个能担此重任,且年华老去的。母后可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皇后只是个名头罢了。”
听完苏念烟的话,太后突然笑了起来,抱着苏念烟的头,前后摇晃了起来。
“也是,静敏年纪尚小,时日还长,只是个名头罢了。”太后松开苏念烟,笑得慈祥,话里却暗藏刀锋,“也是该让宫里有人坐镇了,只是不知道,武惠妃身子骨如何,心性又如何,哀家平日倒是忘记了她。”
“惠妃协理六宫,向来滴水不漏,宫里的人都是敬她怕她的。”苏念烟垂着头,此刻表情有些麻木,她知道接下来的话,足够要了武惠妃的性命,“至于心性,母后让她来读几日经文,不就知道了,母后明察秋毫,这点识人的能力会有的。”
太后想要一个皇后,至于这个皇后是否身体康健,很是重要。苏念烟一直垂着头,觉得这番话说得自己心虚。
一个病秧子皇后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本就在病中,却看着身体康健,平日看不出病,可稍微一施压,便能病倒。
看着天真的武惠妃是最好不过的人选。张贤妃心思深沉,城府极深,若是让她当上皇后,威胁的便是太后的地位;而曹昭仪家世不如武惠妃,还有个庶妹嫁做长姐丈夫外室的黑料,这样的人也当不成皇后。
她们两人都排除在外,后宫便没有人可以担任了,只有同为世家出身的武惠妃了,有儿有女,即便是册立她为后,也能服众。
更重要的是,她好拿捏,即便张贤妃是她的后盾,可她终究是个独立个体,活生生的后宫女子,怎么样也逃不出太后的掌心。
“皇帝为此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