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太后的默许和皇帝的令牌,苏念烟顿时成了宫城内最风光的人。一大早,苏念烟命人备下轿撵,依旧先去给皇帝念折子,轿撵刚从寿安宫出去,就有胆大的妃嫔迎了上来,她们虽不知道事情原委,但看见苏念烟能够出入养居殿,便想在长公主面前露个脸,希望能借苏念烟一步登天,也做那尊贵的宠妃。
“何必来巴结本宫?贵妃和贤妃才是宫里经久不衰的,该去求她们才是。”苏念烟身子向后靠去,懒懒的倚靠在轿撵椅背上,都没有拿正眼瞧这些围在自己轿撵旁的妃嫔们。
“长公主说笑了。”轿撵旁聚了五位小才人,她们来时已经自报了家门,都是宫里无依无靠的人,不得不抓紧每一个能出头的机会。最为大胆的当数瑛才人,长得算是亮眼,眉眼处有几分神似张贤妃,想来是这份相似,才让她无法在宫里出人头地的。
“贵妃娘娘是宫里最倾心陛下的人,娘娘可以将我们视为逗趣的鸟儿,却不舍得将我们送去给陛下逗趣。”瑛才人离苏念烟最近,声音也是最小,说话间还要回头看跟在后头的其他人,“即便是玉才人,能哄得贵妃娘娘开心,侍寝第二日就被贵妃娘娘打死了,娘娘为此还被太后娘娘禁足在宫里。”
原来在她们耳朵里,玉才人是被武贵妃下狠手除掉的,太后只是成了主持公正的人。怪不得她们现在敢围上来,想在此时此刻让苏念烟助她们,眼下武贵妃被禁足,是最好的机会。
“怎的又多出个玉才人?那是个什么人。”苏念烟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瑛才人本想着三言两语打发过去,将目标引向自己,可是见苏念烟不温不火的态度,她试了试,对方并没有搭理自己,想着与其在长公主面前强行露脸,不如顺着说长公主想听的,留下个好印象。
“她是个痴心妄想的。”瑛才人抿着嘴,似乎很不喜欢那位玉才人,“妾也不知她是何时入宫的,总之就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宫里,还巴结上了贵妃娘娘,一张小嘴巧言令色,哄得贵妃娘娘很是开心,贵妃娘娘连一支鸾凤簪子都赏给她了。”
“可她是个不知足的,借着贵妃娘娘的运势,打点上下,还敢戴着贵妃娘娘赏赐的簪子去见陛下,贵妃娘娘知道了,险些气个半死。见过陛下后,她就被架着去了昭阳宫,也就半日工夫,就被抬了出来。”
苏念烟还是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说玉才人的下场。张贤妃怎样都算是半个当事人,照瑛才人所说,再结合张贤妃和安嬷嬷的说法,当是陛下病了后,太后直接在昭阳宫召见玉才人,并在那儿打死了对方。
“瑛才人?本宫会记得你的。”苏念烟无法许诺什么,只能给对方留下一句稍显宽慰的话语,能让苏念烟记得,没准她就会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人。瑛才人立马露出灿烂绚丽的笑容,没有再锲而不舍地跟着轿撵,而是原地跪下,感念苏念烟提携。
进入养居殿,等张贤妃侍奉过汤药离开,苏念烟才会从偏殿出来,坐在床边给皇帝念折子。在成堆的折子里,苏念烟注意到了宁和大长公主递进来的折子,不过对方并不是以大长公主身份递进折子,而是以平北王妃的身份递进来的。
“这本压着。”皇帝开口说道,这是他头一回让苏念烟处置折子,“你出宫时,去趟大长公主府,去告诉皇姑姑,只说宫里不得闲,等母后病好,再让她入宫。”皇帝看向苏念烟,从她迟疑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却没有拆穿。
给皇帝念完折子,苏念烟就在养居殿偏殿见了内廷司的黄公公。“说吧,玉才人是什么来头。”苏念烟还拉着常公公作陪,她知道这位黄公公长了双势利眼,单自己一人可镇不住他,只能叫来御前的常公公。
黄公公跪在地上,一脑门子的汗水,只能将内廷司的记录递上来。可是其中对玉才人的记载,少之又少,上面有玉才人的本名和出身,唯独没有对方进宫的缘故,仔细看对方初次侍寝的时日,和李夫人送美人入京的时日不符,宫里近来也没有甄选采女。
“她莫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苏念烟将记录摔到黄公公身上,厉声斥责道:“伺候皇兄的人你们都不好好留心?脖子酸疼,觉得脑袋太重了?”苏念烟有意无意地露出皇帝的令牌,黄公公一抬眼便能看见,更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常公公念着黄公公跟自己联了亲,往亲里说,还得叫他一声叔叔,不得不帮他说几句,道:“奴婢记得,这是陛下从宫外回来后,宫里才多了一位才人的。”
黄公公也立马附和道:“正是正是!那日武家叫陛下出宫议事,奴婢们都没有跟着,是金吾卫跟在陛下身边的!陛下回来后,就谴金吾卫的上郎将来内廷司,说是宫里有新才人,让奴婢安排着,奴婢都是听陛下的安排!”
这不就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皇帝身上了吗?苏念烟看着年过半百,两鬓花白的黄公公,有些无奈,对方是当这人是武家送进宫的人,况且对方入宫后,同贵妃走得很近,更是坐实了这一猜想,可人终究是皇帝带进来的,即便是个刺客,也是皇帝引狼入室。
一旁的常公公更是看不下去,最先发作,拿着手里的拂尘,一边大骂黄公公,一边狠狠抽打。苏念烟没工夫看这对叔侄演戏,起身带着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