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薄瑾打开了书桌的抽屉,里面有一个雕花木盒,小心翼翼取出来打开,里面竟然是好几封信。
其中有一封是给他的“师父亲启”。
好好的为何要写信?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事情。
云薄瑾将其它的放进去,拿走了写给他的这一封。
东方渐渐泛白,云薄瑾还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手中拿着那封从楚夕那里偷拿来的信。
他在书房坐了一夜,一夜未眠,信上的内容让他无法入睡。
他终于明白了她这些日子的反常,终于知道了她为何要画个淡淡的妆容,也明白了她为何常常犯心急,一切都清楚了。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洛风在主子的住处未找到主子,于是来了书房,见书房有昏暗的灯光,猜测主子在里面:“殿下,早朝时辰到了。”
“本王知道了。”云薄瑾这才起身,将信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踹进怀中,去换朝服。
早朝皇上说的什么,大臣议论的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没说一个字。
退朝后,皇上都走了,大臣们也开始往殿外走,云薄瑾还愣在那里。
因为站在最前面,后面的大臣并不知他是愣神了,也未看出他的异样,因为平时早朝,楚王殿下也很少说话。
云景远走了两步,回头见云薄瑾还站在那里,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去,见他像是在想事情,开口唤道:“十七叔,退朝了。”
云薄瑾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眼,大臣们都已经离开。
云景远纳闷,十七叔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忠心,谨慎,端正且认真的,今日是怎么了,居然会在朝堂之上走神,这太不像他了,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像十七叔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能值得他在朝堂之上发呆呢?
云薄瑾迈步朝外走。
云景远脑中灵光一闪,心沉了下,能让十七叔失魂落魄在乎的人和事,除了楚夕的事,怕是没有别的事了,立刻追了过去。
“十七叔请留步。”
云薄瑾驻足。
云景远来到他身侧不放心的问:“能让十七叔在朝堂之上走神的事,一定是大事,而且这件事一定与西华国公主,不,南魅国帝姬有关,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她无法接受自己南魅国帝姬的事?不,她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子。
“你很关心小六的事?”云薄瑾看向他问。
“我——”云景远本能的想否认,以前她是西华国公主,觉得她若想回西华国很难,但如今她是南魅国公主,东昌再没有理由留她,想到她可能很快便会离开东昌,去南魅国,便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如实道:“没错,我把她当朋友。”
“所以当初给十七叔的那朵火莲是你为她寻的?”云薄瑾猜测只有这一个原因。
云景远未再隐瞒:“没错,私下我与她算是知己。
我不希望她死。
其实看到她,便会想到自己,她被自己的母亲牺牲嫁来东昌,而我是一个不被自己亲生父亲喜欢的孩子,和她挺像的。
只是她比我要幸运,至少有十七叔保护她,如今又有南魅国的人在乎她,我替她高兴。”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虽然以后可能无法再见面了,可想到她去南魅国会生活的更好,还是挺为她开心的。
“这里是皇宫,明王言语须谨慎。”云薄瑾提醒,以前不喜欢他,觉得他野心勃勃,迟早会做谋反或大逆不道之事,但现在,他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人不那么冷漠无情了。
云景远苦涩一笑道:“若有人不想我活着,即便我什么都不说,不做,也能找到治罪的理由。”就像母妃的惨死。
“你变了。”云薄瑾说。
“或许吧!和她共事后,被改变了吧!她劝我说放下仇恨,莫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可她自己却放不下。
不过看到曾害死母妃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还是很开心的。”这个人指的自然是夜贵妃,虽然未能亲手杀了她为母妃报仇,但看到她一直误认为风思宁是好姐妹的女儿,保护偏袒了那么多年,还挺好笑的,只是苦了楚夕。
“相信小六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才会劝说你。身在帝王家,太多身不由己,你母妃定不希望你为她报仇,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凡事有因果,做了错事的人,终会受到惩罚,又何必赔上自己年轻的性命呢!
有些人想努力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却都很难。”云薄瑾想到那个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报喜不报忧的女孩,心疼不已,傻丫头,她竟瞒住了所有人。
云景远是个心思细腻很敏感的人,结合刚才云薄瑾在朝堂上的走神,和这番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追问:“十七叔这话是何意?是不是帝姬出了什么事?”
云薄瑾的眼神暗淡下来。
云景远有些着急:“十七叔,你快说啊!是不是帝姬出事了?”
“出宫再说吧!”云薄瑾竟想找个人说说此事。
可放眼东昌,真正关心小六,而小六又接受的人,好像没几个。
虽然她与若瑶很投缘,可若瑶是女孩子,知道此事会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