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政出台,陕西卫所的形势愈发好转,军户们没有再出来闹事的,卫所军也有一多半都选择解甲归田。
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带甲。
西安城外,校场。
今天天启皇帝要讲话,西安城内的官府临时将这座永乐年修建,至今已经多年未曾使用的大型校场清理出来,以供使用。
勇卫营围在校场周围,警惕地注视着中间一万多人的卫所军。
这些卫所军,都是在这段时间新政以后,选择留在卫所,继续为朝廷当兵作战的人。
不过,这些人也多只是听说朝廷现在对当兵的家庭子弟有丰厚的福利政策,才会硬着头皮,保留军户身份。
朱由校身为皇帝,既然没打算彻底废除卫所,也就不愿意见到文臣们所说的卫所全部跑光的情况。
其实朱由校觉得卫所可以留着,但是要经过改革,抛弃原有的落后制度,使之配合改革后的五军都督府,成为一种基层的军事编制机构。
卫所军屯,收归国有已经不能阻止那些无良之人的侵占,索性就全部划为皇庄,以租赁的形势赠予军户耕种。
此后,军户们是在为自己这个皇帝种地,田税更是降低到了历朝最低的五石,看看谁有胆子侵占皇帝的皇庄田地。
朕可以赏,你不能抢。
留下来的一万多人,正在校场山歪歪斜斜的站着,以往这样站着惯了的他们,处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羞耻之心。
可是今日,军容整肃、衣甲鲜明的勇卫营就列队站在他们身旁。
看看这些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个整齐队列的天子亲军,看看他们脸上一丝不苟紧紧盯着台上皇帝的神情,再看看自己…
卫所军们终于发现了差距,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很快,一个人自觉站得直了些。
卫所军开始自发的调整队形,每个人都尽量站得笔直,尽管他们还是显得歪歪斜斜,和勇卫营一比,完全不能看。
但是在朱由校看来,这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陈策在一旁点头,感慨说道:
“陛下,看来不是卫所的军户不堪一用,是那些造反的逆贼根本不会练兵,这些人,还有整顿的希望。”
朱由校点头,用铿锵有力的话说道:
“卫所积弊已久,朕既然来到陕西,就一定要将这些陈旧的弊政废除,去旧迎新!”
他们能自发的调整队形,知道整齐站队,这实在是令人意外。
陈策于是上前,大声说道:
“尔等能留在卫所继续为军,这是对朝廷的信任,也是对我们这些人的信任,我是陈策,勇卫营的总督!”
“我要将你们打造成真正的官军,可以拿出去自豪的与人说,我是大明的官军!”
“而不是现在,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成什么样子?”
“年岁在四十以上的,出列!”
话音落地,有数百名须发花白的中老年人颤颤巍巍出列,陈策眉头一皱,“现在的卫所,不再是从前的卫所,四十岁以上者,不可以为军!”
“大明要的,是能镇守疆土的可战之士,而不是你们这些连刀枪都拿不动的,混吃等死的人!”
说完,陈策顿了顿,深吸口气,大声喝道:“身患残疾,没有家人者出列!”
这次出来的更多,有两千多人都是站了出来,他们互相交头接耳,根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
陈策并没有给卫所军反应的机会,直接道:“每个人到经历司领土回乡路费,回家吧!”
闻言,卫所军可不干了。
一名二十六岁的男子出来说道:“总督!我不想走,我爹饿死了,我娘被乱贼杀了,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要留在卫所!”
“是啊,我们要留在卫所,我要当兵,我要为爹娘报仇!”
陈策眯起眼睛,来到第一个喊话的年轻人身前,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见这小子龇牙咧嘴,但是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心中点头。
“你叫什么?”
“回总督,小的叫王自用,绥德人氏!”这二十六岁的小伙,喊话的时候,脖颈上青筋直露,心中藏着许许多多的愤懑与不甘。
“你呢?”
“回总督,小的马守应,在大同当过边兵,后来没发饷就逃了,现在要继续当兵!”
陈策一愣,随而笑道:“好小子,这话也敢说,大同当年欠你多少饷银?”
马守应回道:“欠饷十四两!”
“好!给他十四两!”陈策说完,马守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想到要回来的居然这么轻松。
他连忙伏跪在地,连连叩头:
“感谢总督!”
“谢我有什么用?”陈策一愣,转身望向在台上站着的人,“你要感谢陛下,没有陛下,哪有如今陕西的新政?”
语落,王自用、马守应等人纷纷伏跪在地,同声山呼:“小的们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顺势走下高台,将他们一一扶起,笑道:
“拿上来!”
卫所军们正在好奇,便见到勇卫营的兵士们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