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他们砍了祭旗!”
“以告慰战死的女真勇士们的在天之灵!”皇太极一拳锤在桌案上,怒声说道:
“我大金修养生息两年,刚一开战,在小小的新甸堡下便遭遇如此重创,此仇必报!”
“那李希爵,本汗必手刃之!”
一声令下,被绑着的十二名蒙古、汉军后金将领便被白甲护卫们押了下去,不一会儿,他们的大喊大叫便是戛然而止。
一等侍卫统领冷僧机走上前来,沉声说道:
“大汗,都已经杀了!”
“这帮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汗叫他们上前,他们溃散,本汗叫他们后撤,他们却挡住了大军的路!”
“若不是他们,我大金岂能有今日这般惨重的伤亡!”
黄台吉越想越气,接连捶打几下桌案,心中烦躁异常,恨不得再杀几个人来出气。
出了这样的事,其余的汉臣和蒙古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面面相觑,女真的王公贝勒们,却是愤怒的大喊大叫。
阿济格说道:“叫我率领正红旗再去冲,把李希爵的脑袋扯下来给大汗当夜壶!”
多罗贝勒德格类一直耿耿于怀,看着身旁那些汉八旗将领,阴阳怪气地道:
“我们今日是受了那些尼堪的冲阵,不然反击回去,只消片刻,就能把李希爵包在中间歼灭!”
“下一仗,还是让我们女真勇士来打,免得让这些尼堪上阵,越帮越乱!”
多尔衮听着这些对战局改观毫无用处的废话,摇了摇头,站出来直截了当的道:
“大汗,奴才认为,眼下强攻新甸堡的时机未到,一旦其余三堡的明军派了援兵过来,我大金将处在不利的地位。”
皇太极眉头一动,问道:
“那依着十四弟所言,接下来该当如何?”
闻言,众人全都转头望了过去。
多尔衮沉着地说道:“大甸堡、长甸堡已经被我大金攻占,执着于拿下明军守卫的其余四堡意义不大。”
“宽甸六堡的防线已破,大金可以留下一部分人马守卫大甸堡、长甸堡,遏住归路,大军转头南下,攻打毗邻的朝鲜!”
“拿下朝鲜,我大金即便立即退兵,也可以说是赢了。”
范文程听着这话,起先觉得不过尔尔,可他仔细一琢磨,却是转头震惊地朝多尔衮看了过去。
这个办法,可谓釜底抽新,避免了明军的锋芒,以大金骑兵为主的优势,先行拿下军队孱弱的朝鲜。
而明军打赢的这一仗,就会变得毫无用处,对战局甚至起不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要拿下朝鲜,大金就没了南面的威胁,战略意义上十分重大。
不简单,这个多尔衮绝对不简单!
如此年纪,眼光竟如此毒辣!
“朝鲜军队的实力还远不如两年前的明军,有漠北诸部在牵制熊廷弼的主力,明军鞭长莫及,我女真勇士一骑当千,想要攻到朝鲜王城,不足五日即可。”
多尔衮说完,面色冷淡的站了回去。
倒是皇太极,心中是一阵的翻江倒海,他越听越觉得心惊,这个十四弟,小小年纪,第一次领兵,就能将战局看得如此透彻!
不如他,我不如他呀…!
皇太极尽管十分不想采纳多尔衮的意见,助涨他的威风,可心里明白,这的确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他沉吟片刻,环视众人说道:
“十四弟说的甚合我意,大金经此一败,必须等待时机与明军再战,明日拔营,征伐朝鲜!”
“遵命!”
众人纷纷说道。
相比于皇太极的烦躁不安,新甸堡的明军都是喜气洋洋。
李希爵从没想过,自己的殊死一搏会打出这样一个漂亮的胜仗,当夜便拿出全部的酒肉,犒赏三军。
通过这次大捷,守城的明军看到希望,士气大受鼓舞,在后金没有进攻的时间恢复了操练。
同时,李希爵的名声,也开始在辽东传播。
......
宽甸堡。
听闻后金大局来犯,且大甸、长甸二堡已陷,曹文昭分外焦急,即在宽甸堡升帐。
宽甸六堡,其中的五个都只能说是堡垒,只有这个宽甸堡,可以说是一座“城”。
宽甸堡是附近八百里内唯一一座真正的城镇,宽甸六堡明军的军械、粮饷,也都设于此处。
宽甸堡建于万历元年,城堡修筑之前,当地人称宽佃子。
城堡建成后,险山堡驻军二千移于此地,此后,朝廷在宽甸堡开设了八百里内唯一一处瓦市,因此人丁渐旺。
万历三十六年,为加强边备,第二次被启用被辽东经略的熊廷弼重修宽甸六堡,将宽甸堡扩建,补加砖墙。
眼下的宽甸堡,也可以说成是宽甸县城,其人口和房屋规模,已经可以算作是辽东一座普通的县城。
宽甸堡有三处从城门,北宽南窄,呈梯子形,城北依山无门,城内建钟鼓楼一座,四角各建角楼一座,有在册驻军一万一千。
这一万一千的驻军,不是大甸堡、长甸堡、新甸堡不知详尽数额的李家军,而是实打实忠于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