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地,面上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道:
“咱家还以为什么呢,那李三才早在万历一朝就被罢官回家了,朱国弼在武勋里头更没什么实权。”
“就凭他们两个,真以为搬得动咱家?”
赵之龙没有猜到杜升是为了面子硬撑出来的,他显得有些吃惊,张大了嘴,起身道:
“那帮东林党人,大总管当真以为,他们无官可做,就是一介小民了吗?”
“不然呢…”杜升冷笑不止:
“难不成李三才这个平头老百姓,比王永光那个南京兵部尚书,对咱家的威胁还要大?”
“非也、非也!”
杜升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这次买不下杜升,可就要与这种天赐良机失之交臂了。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道:
“李三才自被罢官以后,便受抚宁候朱国弼之邀,来到南京,给抚宁候府的二小妾张玉取了一个表字:婉波。”
“这事儿,当时在南京闹得沸沸扬扬,大总管不会不知道吧?”
杜升点了点头,依旧面露不屑。
赵之龙冷笑,持续输出。
“自那以后,李三才在南直隶声名鹊起,到处说自己是因为直言进谏,遭受排挤,才毅然请辞。”
“此后,麓山书院,仙鹤书院、崇正书院等十几家南直隶有名的书院,全都登门拜访,络绎不绝!”
“那李三才每日讲学,闲时参加书会,登高作赋,便是所谓的佳作。此等‘佳作’流传于世,士子因而争相效仿,如今已是当代大贤之名。”
“李三才在那些读书人中的号召力,可比您强多了,大总管!”
“他们放出来的消息,说您这个大总管,贪了今岁淮北各府赈灾的银款,几天的功夫,在金陵都快闹到妇孺皆知了。”
“那些老百姓听说皇帝来了,正愁不把事情闹大了让皇帝知道,没人去想您到底贪没贪,都只是一人传两人,两人传四人!”
“这话被陛下听到,会怎么想?”
赵之龙说到这里,杜升已是装不下去,冷汗直冒。
他实在没想到,区区一个被罢官的东林李三才,三言两语,会把自己搞到这样狼狈不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