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效良将双脚搭在桌上,越想越气。
“白给朝廷打了一仗,死伤了三百多人,却什么也没拿到,这仗打的,冤!”
“有什么冤的?”安邦彦擦好了刀,用满是伤痕的拇指碰了碰刀尖,道:
“你以为皇帝亲征,是随随便便就能来的?”
在安效良与陈策打交道的时候,安邦彦也没闲着,他悄悄跑去官军大营,那个时候,朱由校亲自率领官军操练。
震天的枪炮声,每一颗铅弹打在靶子上,就算一百步开外,都是木屑横飞,满地碎木。
要是打在自己的土司军或寨子上,安邦彦想都不敢想。
更让他觉得无法相信的是,当时恰巧下了一阵子小雨,官军火器虽然厉害,但是在印象中,好像是不能遇水的。
可这批官军不一样,纵然下着小雨,训练照样没停,伴着天空中的惊雷,场中硝烟四起,阵阵轰鸣。
官军在皇帝的率领下,进退自如,标兵四出,传递命令,变一个阵型对他们来说,就和说话一样简单。
这场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真有这么厉害?”安效良听着,也是觉得不可置信,他将脚从桌上放下来,蹙眉道:
“不是说朝廷在辽东屡战屡败么,怎么还有这样的京军?”
“不是京军,是勇卫营,去年皇帝亲自组建的。”安邦彦也是长叹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搞什么造反?”
“搞到现在,里外不是人,骑虎难下!”
沉思半晌,安效良猛地起身,却是阴险地笑了。
“怕什么,我们只是想过,却又没有做,至于其它那些土司,他们愿意反,就让他们反。”
安邦彦点点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正好也看看这勇卫营,到底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安效良一愣,不断点头。
“如果勇卫营厉害,咱就不反。”
“要真的是草包一个,咱们水西安氏,也不是白在贵州待了二百多年!”
安邦彦没有吭声,少倾,却是突然起身,道:“拿上宋万化的脑袋,我们去面圣,请罪!”
安效良大笑。
“好,我们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