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几岁的孩子一直缠着阿琛,因为同样学芭蕾,所以霍太太对她也亲近。”
“后来呢?”她忍不住问。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顾尔雅轻轻瞥了一眼趴她的手臂上的细小伤口,知道是在爬窗户时留下的,又想起了当时的凶险。
顾家欠她两条命。
“秦家与霍家合作后没过几年就败落了,霍太太的死亡加重了父子俩的恶劣关系,打那之后阿琛就再也没怎么笑过。”
顾尔雅轻笑了一声:“但是你出现后,他慢慢地开始变得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不是一台复仇的机器。
“我并不是不赞成你和阿琛在一起,相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
他若有所思,又意有所指,“但不是现在,你和他不合适。”
叶明浅懂了。
她像是不确认又急需得到肯定的问他:“你觉得会有那么一天吗?”
“这就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顾尔雅又开始变成她最初见他时的模样,浪荡子的玩世不恭甩锅,“我来这里不是和讲这些废话的。”
到底是谁在这里八卦地叭叭半天!
叶明浅没好气地轻轻瞪了他一眼:“又不是我非要听。”
“谈正事。”
顾少爷无所谓的摆摆手,“秦落影手里的那份合同你是不是看过?”
“没细看。”
他闻言,眉毛皱起来:“有看到公证的红章吗?”
“好像没有。”
叶明浅记得当时在场的时候池言琛还说起过这件事,她打开合同时注意力全在文字上面,其他的都自动省略了。
“没有就好。”
顾尔雅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主动解释:“那份合同是最早我们家与秦家签的,当时秦家不卖只租,我们付了一千五百万的租金先签了三年,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过两天秦家就放出话来说要卖地,我们当然不肯,才有了第二份卖地的合同。”
“那为什么你这么紧张?”
照理说,这张合同不就是几页废纸?
“怪我没讲清楚。”顾尔雅一拍脑袋,“当年秦家卖地之前不是有一个传闻,这块地作为秦落影的陪嫁?霍家想要地不想要人,所以抢先在媒体发布了秦家有意将地卖与霍家,有狗仔爆出两家合同都签好了,势已经被霍家造完,我们买地又一波三折,再加上秦落影这些年一直对外说顾家骗了秦家这块地,所以我家其实在这件事情一直很被动。”
“第一份租的合同签好后我们已经开过招商会,这个时候霍先生玩这一出相当于把顾家往风口浪尖推,很多人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认为中非的地得来途径不正当,我想把合同拿回来也只是想在媒体面前澄清,证实我们顾家所说非虚。”
叶明浅不是很赞成他的做法。
“你拿出来也没人在意事情的真相。”
毕竟世人津津乐道的只有充满想象的模糊感,谁会真正在意事情背后的真相?霍季礼不就是吃准人的恶根性才提前布局发导舆论,只是他签合同的动作慢了顾家一拍而已。
“但是被冤枉了,也一定要站出来用事实堵住他们的嘴。”
“你说得对。”
顾尔雅一笑,露出一排银牙,“我来这里同你聊这些有的没的,要的也是这个答案。”
“什么东西?”
叶明浅一头雾水,每个字她都听得很清楚,合成一句话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我爷爷光明磊落一身,顾家被人泼了这么大盆脏水,相当于指着他老人家的脊梁骨骂呢,去世之前念叨的也是要洗清顾家的污点,无法再给他老人家尽孝,总归要给他老人家一个交待,好让他在九泉之下能安心。”
顾尔雅低着头,说起顾家这位长辈时声音刻意压低,“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明面上已经没人再说顾家这件事不地道,但是背面上聊得可欢,毕竟我家家风正,想要抓着点谈资却是再也没有,只能拿这一件事来贬低,这几乎成我父母的一块心病。”
“那就拿回来吧。”
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从秦落影手里。”
“嗯,我会想办法的。”
有了倾诉的地方,胸腔的郁气一扫而光,顾尔雅的笑容又重新阳光起来,“你和阿琛一定要成啊,我还等着当伴郎呢。”
叶明浅的脸瞬间就红了。
“胡说什么呢。”
后脑勺被人突然袭击,顾尔雅吡着牙从椅子上跳起来。
“说话没轻没重。”池言琛从他身后转了出来,手里提了个大黑袋子,脸上神情虽然似以往淡淡地,但是笑意从他的眉眼间止不住的溢出来。
“该。”
叶明浅对顾尔雅被打毫不心疼,轻啐一句。
“二对一,打不过,我撤了。”
顾尔雅识相识地把空间让出来给两人。
“他又对你胡说八道了?”
叶明浅将手里的保温桶放下,从里面盛出一碗汤。
她接到手里一看,浅红色的液体晶莹剔透,入口即化。
“血燕啊,还加了什么?”
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