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快的开口。
“好端端的,你见那个疯子做什么?她现在在精神病院里过着好着呢。”
叶明浅眸子里上过一次朝弄转瞬即逝。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要不是他把我从火海中救出来,现在怕是我坟头的草都要三丈高。”
叶兴邦脸色很是难看,他冷声开口。
“你想去就去,不过她现在疯疯癫癫,别把他带出去给我们叶家丢人现眼。”
叶兴邦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生生刺的叶明浅心头阵痛。
丢人现眼。
叶明浅眼中的嘲讽喷薄而出,她的十指也在微微收紧。
这还真是奇怪。
在这个狗男人看来,卖女求荣是光荣的事情,精神病人反而应该藏着掖着。
恬不知耻无可救药到这种地步,叶明浅都为他感到难过。
叶明浅冷着脸关上了房门,等她走出书房的时候叶兴邦才摸了摸下巴,立刻抓起电话。
“把那个疯丫头给我看好了,别让叶明浅看到她发作的模样。”
刚刚离开书房,叶明浅直接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等到电话接通,她的嗓音略显沙哑,有些激动的开口。
“池姨,他最近怎么样?好不好?”
“还是老样子,虽说叶兴邦这个人从心里已经坏透了,但是他倒是从来没有虐待过云萱。”
电话的那一头女人的嗓音温和,但是说出话来却字字诛心。
“我想跟她见一面。”叶明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好像请求似的开口。
女人沉默了良久。
“浅浅,那件事你到现在还放在心上吗?”
“我不应该记着吗?”
叶明浅脑海中瞬间浮现起当时的场景,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声音还带着颤抖。
“那个噩梦我始终没办法放下。”
当年。
云安和云萱向来喜欢往周家去。
因为当时她表姐周悦悦跟云安有婚约在身,两家也算是世交。
周家的球场很大,没事的时候她和云萱还有表姐便一起坐在球场上看着表哥打篮球。
记忆里都是欢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再次被篮球砸中,紧紧的揉着脑袋,天真无邪的撒娇。
“表姐,你看我哥他实在是讨厌,以后咱们不跟他做朋友。”
少女紧抿着红唇,坐在一旁巧笑嫣然,看着他们嬉闹。
那个时候云南的表情很是无奈,他走过来陪着笑脸讨饶。
“小祖宗,对不起,是我不对。”
几个人的笑声言犹在耳。
可如今却只能是午夜梦回室内一捧凉薄的泪。
这叫她如何放得下?
下午两点,精神病院。
叶明浅看着面前目光呆滞的女子,她的喉头好像被棉花卡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场大火到底把他们变成了什么样子?
周家泼天的富贵付诸东流。
家人也全部在大火中丧生。
叶明浅花了这么多年,慢慢疗愈。心才慢慢的从伤痛中走出来变得无比强大,坚不可摧,可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当她看到云萱的时候,那包裹的躯壳瞬间瓦解断裂,她内心的疼痛再一次喷涌而出。
大火夺去了女孩柔美的容颜,她脸上尽是斑驳的印记,看上去让人觉得心惊胆战,触目惊心。
此时她目光呆滞,茫然地看着前方,看上去很是乖顺。
她看向叶明浅的模样,略带局促不安,很快又变成惊恐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不要。”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姐,你快跑,我很快,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明浅动作轻柔的摸着她的一头秀发,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
“萱萱别怕,有姐姐在。”
小丫头呆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受了惊吓一样,突然把她推开,厉声尖叫。
“跑啊,快跑姐姐这里都是恶魔。”
“云萱……”
身旁的池姨立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拍打着她的后背。
“萱萱,这是叶明浅姐姐,她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
“叶明浅姐姐。”
她重复着呢喃着这个名字,很快又绝望的看向叶明浅。
“不行,你快快跑,姐姐快跑。”
……
离开精神病院后,叶明浅的心情一直很差。
她没想到当年那场大火会把那么明艳鲜活的云萱变成这样,一个永远活在那天里的疯子。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公园长椅很久,叶明浅才调整好情绪,她看到不远处有家夫妻小饭店,叹了口气走过去。
哪怕是装,也要装得像样子。
“大骨汤帮我加枸杞叶。”叶明浅指着饭店女主人身后的保温桶,“这个也要了。”
当她提着“亲手”熬制的骨汤来到医院住院部,意外见到了池言琛。
“叶小姐果真贤妻良母,温婉居家。”
池言琛视线落在保温桶上,似笑非笑。
“池少好。”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