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温羽凡扯了扯嘴角,道:“走吧,去你说的那个医馆看看。”
温泽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这一声很短促,好似是有些惊讶一般。
“磨蹭什么呢,说不定真像你说的那样,这里面另有玄机呢。”温羽凡说着还瞟了一眼那具胸口还有起伏的尸身,心里却是狐疑的很。
这艘鬼船到底是何来历,虽说是他们家的船,但毕竟此船已失踪数月之久,这么多天来这艘船究竟在何处?这些弟子究竟是被谁所害,又为何被害?倘若凶手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温家,那又为何要让货船载着一船的死人回来?更何况,也许那船上还有活人也说不定!
城东最近新开了家医馆,医馆的名字很是儒雅:兰庭。
如温泽所说,这新来的大夫的确招人喜欢,他们来得时候这兰庭的大门口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不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姑娘,一个个还含羞带怯,涂脂抹粉。
温泽差点被吓了一跳。
敢情……这看重的不是人家的医术,而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啊……
温羽凡无奈地扶了扶额,狠狠地剜了温泽一眼,道:“他这哪里是来看病的,分明就是来惑乱人心的。你看看,咱们南塘的大好儿女都被他祸害成什么模样了!这不是庸医么!”
“滚,”温泽白了温羽凡一眼,耐心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这招叫抛砖引玉。”
温羽凡:“……”所以他这是出卖自己的色相然后引来客人……
“什么抛砖引玉,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温泽身形一滞,耳旁忽然响起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我开医馆是为了悬壶济世,此等状况也并非是我本意。”
温泽刚偏过头,就瞧见一张黄纸小人正顶着一团晕开的墨的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颇有一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温羽凡盯着温泽肩膀上的纸皮人:“……你就是那个抛砖引玉的庸医?”
官淮尘:“……”温泽这张嘴怎么这么欠……
官淮尘微微叹了口气,笑道:“进来坐坐吧。”
那是一间很儒雅的庭室。室内很昏暗,四周都点着蜡烛,熏染出一片暖色。
温泽他们来的时候没有挑好时辰,偏偏撞见了官淮尘正在给一只白鬼诊病。
刚进屋,温泽就瞧见屋里还坐着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奇怪的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丝还滴着水。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直到官淮尘开口道:“你去内屋稍等片刻,别吓着客人了。”
说着,官淮尘还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温羽凡一眼,眼眸里明显多了一抹无奈。
温泽挑起眉头,打趣道:“又不是鬼,吓什么人。”说着就去拉那个人的手,可那人倏然转过头来,呜咽着嗓子,死死地盯着温泽!
温泽错开目光,心里还嘀咕着,这人咋这么眼熟呢?
正想着,官淮尘递过来一根银针,声色清冷:“扎在云门穴上。”
温泽接过银针,忖思着哪里是云门穴,想着几年前在学堂学的医术,便照着记忆扎了下去。
哪知,那只白鬼却忽然惊叫一声,转头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官淮尘顿了顿,撩起眼皮子看向温泽,哭笑不得:“你扎的那是鸠尾穴,此穴若被点中,病人可是会血滞而亡。”
官淮尘抬起手在白鬼的中门紧紧地按了一下,白鬼瞬间就立起身来,活蹦乱跳的。
“不过幸好他是只鬼,不是人。”
那白鬼刚清醒就听见官淮尘那一句“不是人”,口中便嚷嚷着:“说啥嘞,我前几日还出门捕鱼去了呢,只是现在回不去了。哼,待会儿他们就会来找我的。”
那只白鬼气呼呼的转过头来,露出一张面目可憎的脸来。
一张若有若无的人皮松松垮垮地贴在血肉上,里面还淌着血水。指间白骨分明,挑开了血肉,披在上面的人皮早已褶皱不展,看起来倒像是一块缩水的海绵。
温泽恍若一怔,这个人,不就是停尸房内那团模糊不清的血肉么!难怪他会觉得眼熟!
官淮尘摆摆头,眉眼微微下垂,眉目间皆是一丝丝的无可奈何:“说什么胡话,你家里不就你一个人么?”
白鬼这下不做声了,低着头,似乎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而且还是抽皮剥骨,死无全尸。
温泽倒是沉着脸,道:“他是你招来的?”
官淮尘身形一顿,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他刚刚正在给白鬼缝皮。
一般来说,鬼的形态同他生前有很大关系。若是一个人因为犯了弥天大错而被砍头,那么他死后就没有头。若是他生前被剥皮抽筋拔骨,那么他死后就是一团模糊的血肉骨骼,那还得有人专门为他们拼接好已经断了的部分。
官淮尘就是干这行的。
不过这行比较苦,没人愿意做。就连官淮尘他自己都是现学现卖,要是放在以前,他会嫌脏。
官淮尘漠着脸,扯了扯嘴角,矢口否认:“他是我从河里捞出来的。”
白鬼哼哼唧唧的,似乎很不满意官淮尘这个捞出来的说法,不过也确实如此。他真的是官淮尘从河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