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按了按有些发账的太阳穴,她想提醒白佩佩,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家是个什么阶层。一个泥腿子,能跟镇上的千金小姐比?
白佩佩:“我没想比啊,我就想让我女儿到人家千金小姐身边做个作陪丫鬟,享受一下副小姐的待遇。”
周夫人有些想吐血,没那个命,还想享那个福气,她怎么不拿自己祭天啊。
白佩佩:“那些小姐身边的丫鬟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还不如我家小雅呢,她们能享受,凭什么我家小雅享受不了?再说了,我对他们有救治之恩,不过是让我家小雅蹭几口饭,蹭个先生怎么了?他们家又不需要格外花钱。”
意思是,你这儿我家小雅都蹭了,还不能蹭别人家的?
怎么,我现在给夏小雅找了一个更好的,要把夏小雅带走了,你慌了?
你要是怕没有干女儿给你养老,那你干嘛不对夏小雅好,把她哄过来呢?
哄不过来,也不能怪她不是?
“这事你跟小雅说过了吗?你觉得小雅会听你的?”周夫人就好像抓住了把柄似的,瞬间抓住了这个信息,紧紧地盯着白佩佩。
白佩佩理了理袖子,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她是我女儿,亲生的,她不听我的,难不成听你的?不信,你可以把小雅叫过来问啊。”
周夫人立马派人去请夏小雅。
因为昨天通过气,夏小雅早有准备,过来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接着,她一脸为难,说道:“一个是我亲娘,一个是我干娘,我……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当然听我的。”巴拉巴拉,白佩佩便将她为夏小雅求到的好处都说了出来,还说只要夏小雅去了,以后就能跟那么多先生学习,肯定比单独跟周夫人一个学要强得多。
夏小雅祈求地望向了周夫人,似乎在说:干娘,你想想办法啊!
周夫人心里觉得安慰了些,觉得这些日子她没有白对夏小雅好。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感情。
周夫人想,不就是一个先生吗,她又不是请不起。主子本来就有给钱让她请,只不过她想晚点再说(其实是想私吞了这笔钱),既然现在白佩佩说了,大不了她就请好了。
至于怎么“请”,那就得她自己说了算了。
眸光一垂,周夫人说道:“不就一个先生吗?我又不是请不起,我请。”
“真的?!”夏小雅欢喜,没想到她娘这么快就说服了对方,这也太管用了吧?!
“当然是真的,我没有孩子,把你当亲生女儿疼,怎么可能不替你考虑呢?即使你娘不说,我早就想请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罢了。”
“干娘,你真好!”夏小雅上前揽住了周夫人胳膊,当场表态,她选了周夫人。
白佩佩暴怒,大骂夏小雅吃里扒外,胳膊往外拐,气呼呼地走了。
夏小雅眼眶一红。
周夫人见她委屈,心中大喜,连忙安抚,说了白佩佩不少坏话,还安慰地给了一些东西。
她没有看到,把头埋在她腿上的夏小雅早就不生怕了,眸子里只有愤怒。
晚上,夏小雅直接把这些东西堆到了白佩佩床头,说都是她的错,让她娘“委屈”了。要不是为了她,娘也不会做这种讨人嫌的事情。
白佩佩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用双手抚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地说道:“娘一点都不委屈。我们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要往长远看。
我们实力弱小,那就只能伏低做小,让对方放松警惕,如此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如果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还莽撞蛮干,拿鸡蛋碰石头,那才是蠢。
只有当你强大的时候,你才有肆意妄为的权利。在此之前,我们就该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藏起来。”
甚至,她开始引导夏小雅,让夏小雅好好想想,周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和是从哪里来的?来他们村子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同样是寡妇,周夫人不仅有一个单独的院子,还用得起丫鬟和打扫婆子,却没有一个地痞流氓敢去“欺负”她?
白佩佩点了点夏小雅的额头,说道:“这些,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想,少说话,多观察,这样你才能得到一个尽可能接近真相的结果。这也是你需要学的。
娘在外面走动这么久,接触的人越多越发现,一个聪明的脑子能够避开很多麻烦。否则跟那些权贵接触,人家随便一个心眼,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夫人不会告诉夏小雅大户人家有多少无辜的亡魂,不会告诉她那些后院斗争,但白佩佩会。她会教会夏小雅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慢慢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
她不能让夏小雅永远蒙在鼓里。
“你想清楚了?”
夏厚德听到白佩佩的打算,没有反对,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想清楚没有。
白佩佩点头:“嗯!我想清楚了。小雅不欠我们的,既然在原剧情里,原主一家的惨剧也不是小雅做的,她只是一枚棋子,真正对夏家有恶意的是忠南侯府,是藏在后面的侯府夫人。就算我们要对付,也该对着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对付一个无辜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