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心中百转千回,抬头看向外头,见门房还候着,显然,送信之人还没有离开,在等着她的回复。
云昭淡声对鳞光道:“你让门房转告来人,就说我答应了。”
她可是一直等着秦昊邈主动咬钩儿呢。
陶娘子:“王妃,秦昊邈定是为了……”
云昭眸光幽暗,“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的,况且……”
她顿住,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因为,她和秦昊邈的仇,总要清算的。”
“我去明镜台一趟。”云昭起身道。
陶娘子也站起身,“属下也去看看王爷……”
云昭望了望外头的天色,“陶姨身上还有伤,这几天也辛苦了,不如你先去休息?”
她坚持逃避了大半天不去问越忱宴的情况,已然是极限了。
无论如何,总要面对,她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能做好沉思熟虑的应对。
回到明镜台的时候,越忱宴在昏睡。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尾的蛛丝红网密布,相比之前要深要红,在他那苍白的面色上,显得分外诡异的绚丽夺目。
云昭心里泛着疼,满目痴然的看了越忱宴片刻,这才问风辰,“颜若呢?”
风辰:“他在客院。”
越忱宴之前就留颜若在府里研制解药。
故而,特意给了他一个院落。
虽是在自己府里,可云昭却从未过来过颜若这里,毕竟这里有别人的东西,人家不在,她也不好随便进去。
问了守门的小厮,知道颜若在药房里配药,她便没有进去,而是让小厮去通禀。
小厮面露为难,“王妃,我家主人最是忌讳有人在关键时候打扰,尤其是他日渐烦躁……”
云昭闻言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颜神医了。”
谁知,她刚刚转身,身后的房门却打开了,同时,颜若像是与谁赌气般的声音传来,“别叫我神医,我连这个虫子都搞不定,算哪门子的神医?”
云昭转过身,随之就是一愣,颜若之前来的时候明明还挺整齐的。
只大半天的时间,头发变成了鸟窝不算,衣裳前襟儿也被他扯出了好几个洞,像是在里头与人大打了一架似得。
云昭只一扫而过,淡声客观的道:“这世间没有谁是无所不能,尽力就够了……”
颜若微愣了下,随即习惯性的去抓头又搓了搓,重重的一叹,“我迟早被你男人身体里的虫子折磨的英年早逝不可!
无论什么法子都用了,只有望而兴叹的份。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准动用内力,可他作死,现在控制不住了……”
云昭的心顿时一沉。
片刻,她语气有些沉重且艰涩的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这句话,她到底还是问了出来,可在这现实面前,不论残酷与否,她得接受。
因为她要做出抉择,云昭的喉咙有些发哽。
颜若还在不停的揉搓着自己那头糟乱的头发,“也许两天,也许三天的,这全看他的意志了,可要命的是,我却还没想出法子……”
明知结果,可云昭在听到颜若的话后,眼前还是黑了黑,身子也跟着晃了下。
她对颜若微微一礼,“先生辛苦了,不论结果如何,我越家都会记得颜先生不眠不休为我夫君的殚精竭虑之苦。”
颜若顿时手忙脚乱,“诶呀,王妃别别别这样,颜某惭愧……”
他与越忱宴相交多年,了解越忱宴是什么人,越忱宴虽没对自己说什么,可是他让人对自己照顾的可谓无微不至。
此时他的王妃又如此说,颜若只觉惭愧不已:“颜某医术不精……”
云昭摇了摇头,却并未多留。
亥时整,云昭准时出现在了听月楼。
听月楼是京中一处风雅之所,顾名思义,站在楼上望月听乐的好地方。
云昭今晚多带了陶娘子。
二人进去后,秦昊邈还没有来。
云昭和陶娘子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那抹冷笑。
这是故意摆姿态呢。
但二人向来都是沉稳的性子,并未多言。
没过片刻,秦昊邈笑着从外头进来,“失礼失礼,在下被妻女缠的来迟了,云昭可千万不要怪罪才好。”
秦昊邈话虽这样说,可目光却看着云昭,哪知,对方面上连个表情都没有。
更没有半句客套之言。
秦昊邈心中不快,面色也有两分不自在,便有些讪讪的坐在了云昭对面。
“云昭啊,说句托大的话,我当你是贤侄女,所以才贸然找了你过来的。
上次你说你要好好想想,不知想的如何了?唉,如今这种局面,云昭是如何打算的?”
云昭看着秦昊邈那一脸伪善嘴脸,很想就这么戳穿他,很想将他千刀万剐……
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犹如毒蛇般躲在暗处,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的谋害她夫君的罪魁祸首之一。
所有的念头在脑中纷沓而过,最终都被理智压制下去,云昭微微低垂了头,情绪低落。
透着些无助模样,“我也不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