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说,她想回邵城了。
在那里,她过得自由自在,除了生意上需要奔波,不会有任何烦恼。
沈怀洲手覆上的她的脸颊,“你可以回邵城,就当放松一段时间。”
言下之意,她还得回云城,他不同意她离开他。
他态度很强硬。
钟灵毓已经习惯了。
她说:“我回邵城,就不想再回来了。沈怀洲,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是沈老太太的刁难,还是沈大帅的恶言相向,都让她疲于应付。
听澜说得对,她何苦让自己那么痛苦呢?
人总是要为自己,或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就像沈怀洲,他有自己的抱负,守着一方疆土,保护百姓,也不是完全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而她,几乎都在为着沈怀洲的事情烦恼。
钟灵毓不想再这样。
她想法很坚定,就是想离开。
沈怀洲压抑而疲惫,但他的态度仍不改,“过段日子,我还要去趟驻地那边,你趁着我不在云城的时间,就去邵城散散心。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你。”
钟灵毓不想再说什么。
因为无论和沈怀洲说什么,都难以说通。
她越过他离开。
沈怀洲拉住她的腕子,“去哪?”
“去听澜那边。”钟灵毓躲了一下。
但他似乎察觉到她要躲,用力握住她。
沈怀洲道:“记得回家!”
钟灵毓没说话,打算离开。
这时,金世宏满头汗冲出来,他让钟灵毓跟他一起回金家。
钟灵毓摇头,“我不认你,你别再来了。”
金世宏一脸失落,“灵毓,爸爸真的错了。”
没有理会,钟灵毓撇开他们两个男人,坐车离开。
她心烦意乱,手肘撑在敞开的车窗边,望着外面倒退的景色,怔怔出神。
到了陈公馆的时候,钟灵毓在门口看到金少棠。
金少棠憔悴了不少。
他下巴泛起青色的胡茬,衣衫上有褶皱。
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
似乎没想到会在陈公馆门口,能看到钟灵毓,金少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钟灵毓没打算理他。
金少棠先一步叫住她,“钟灵毓...哦不,或许我现在应该叫你一声堂妹。”
“抱歉,我跟金家没什么关系。”钟灵毓冷声回答。
像是没听到一样,金少棠轻笑,“你还记得,曾经你为着给你母亲云素清,在街上疯狂奔走时的事情吗?”
钟灵毓自然记得。
那时候,母亲云素清出事,需要找医生。
她在街上,叫不到黄包车,还是金少棠好心载了她一段。
如今想来,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她礼貌又疏离,“我记得,虽然我母亲并没有救过来,但我很感激你。”
“其实那次我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眼熟,原来,你是我大伯父走失多年的女儿,若我当时能想起来大伯娘的模样,说不定你和大伯父他能尽早父女相认。”金少棠淡淡笑了笑。
钟灵毓说:“你何必说这些话,故意同我套近乎,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是。”
“好,那我就直说。”金少棠道,“虽然我们是堂兄妹,可我也不拿这层关系说事。但之前,我送你去找医生,你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劝劝听澜,让她不要跟我离婚。”
“是我欠你人情,不是听澜欠你。”钟灵毓眸子泛出冷意,“她若真的听了我的话,不跟你离婚,岂不是在替我还你人情?金少棠,这件事我不会应你。”
金少棠若有所思。
想了想,他说:“你替我去转告听澜,我已经把顾娇送走了。从前的事,都是我不对,现在我会努力补偿她。我把我所有的财产,都归给她管着。以后我好好跟她过日子。”
钟灵毓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但凡金少棠不处处留情,早些把顾娇送走,就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她现在的感情都是一团糟,没资格指点什么,她只道:“我会代为转达,至于听澜是何答复,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事情了。”
“那就劳烦你把话带给听澜。”金少棠一脸的愁意。
点了点头,钟灵毓进了陈公馆。
她把金少棠的话,告诉了陈听澜。
陈听澜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她说:“自打孩子没了那日,我对他的情意就已经消磨了,离婚的事不会改变。”
“估计金少棠还在外面等着,你让人去给他带话。”钟灵毓一点儿也不意外陈听澜的决定。
陈听澜叫一个佣人去了。
佣人跟金少棠说:“您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跟我家大小姐离婚,现在怎么又反悔?这让我家大小姐很困扰。她让我转告您,离婚的事板上钉钉,不会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金少棠心中悲凉,他仰头望着刺目的光,心里却冷冰冰的。
他喃喃道:“明日就是离婚的日子了吧。”
佣人道是。
金少棠眼里除了太阳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