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没想到,沈老太太竟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她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因为担心祖母,沈怀洲也没能顾得上钟灵毓。
急忙抱起沈老太太,坐车去了医院。
钟灵毓本来想跟过去,可车子早就开走了。
独留她一个人,在沈公馆门口孤身站着。
不知怎的,钟灵毓眼眶慢慢红了。
她仰头望天,眼泪才不至于流下来。
随后,她自己去街上,叫黄包车回了家。
彼时,将沈老太太送去急救室的沈怀洲,正在门外焦躁踱步。
沈大帅很快赶来,问他怎么回事。
沈怀洲如实将来龙去脉,告知沈大帅。
闻言,沈大帅语气中,多少有那么几分无奈,“虽然不是灵毓的错,可若知道事情闹成今天这样,当初我怎么也不会答应让灵毓进军政府。”
沈怀洲没说话,目光担忧地盯着急救室的门。
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道:“老太太气急攻心,导致晕厥,现在已经清醒了。”
“多谢医生。”沈大帅松了口气,当场塞给医生不少钱。
医生道谢着收下,嘱咐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次虽然无碍,可多少伤了身体。以后万不可再刺激老太太,且要多用进补的药材养着,否则总出现这种情况,老太太身体会吃不消。”
“知道了,劳烦医生。”
打理好后,沈大帅和沈怀洲一起去病房守着老太太。
老太太只睡了一刻钟,就醒了。
“祖母,您怎么样?”沈怀洲走到床边,温声在老太太耳边说着话。
沈老太太气息有些弱,“去把钟灵毓叫了来。”
一睁眼,便要喊钟灵毓过来。
沈怀洲知道,这种情况,祖母还要叫钟灵毓,肯定不是好事。
他安抚着老太太,“祖母,您好好养着,外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去把钟灵毓叫来。”沈老太太呼吸不稳,嗓音也扬了几分。
显然在生气。
医生嘱咐过,不要再刺激老太太,沈怀洲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忙派人去接钟灵毓。
钟灵毓坐黄包车,才到家,便被人带来了医院某间病房。
病房中,躺着沈老太太。
沈怀洲正服侍老太太喝水。
见钟灵毓来了,沈老太太推开水杯,目光冷沉地盯着她。
钟灵毓上前几步,微微垂头,“老太太安好,大帅安好。”
沈大帅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老太太却直接无视,“我叫你来,是有话跟你说。”
“是。”钟灵毓低声应着。
“你和伍市辉的事,闹得那么难看,以后,军政府你就不要再去了。”
沈老太太身子虽然虚,但语气很凌厉。
充斥着不善。
就像来医院之前一样,说的话,让钟灵毓觉得受到羞辱。
她强忍着说:“老太太,我和伍市辉,清清白白。”
“再清白,还不是闹出事端。”沈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
沈怀洲蹙眉,走到钟灵毓旁边,急忙跟老太太说:“祖母放心,今日我就把灵毓的职革了去。”
钟灵毓低下头,拳头紧紧攥着。
而沈怀洲,没有察觉到钟灵毓的异样。
他忙着安抚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气息稳下来后,继续道:“灵毓丫头,我是念在怀洲喜欢你,所以不想再跟你计较闹出来的这些丑闻。你若有心想好好跟怀洲过日子,以后就老实待在内宅,为怀洲生儿育女,别再出来抛头露面。”
句句都往钟灵毓心窝子里戳。
而钟灵毓,却不能反驳。
只因为沈老太太是长辈,还是弱者。
她下意识看向沈怀洲。
沈怀洲并没有看她,而是顺着老太太的话,应和着,“祖母别着急,以后灵毓就待在家里,替我管理后宅,我们两个人努力,争取早点儿让您抱上重孙子。”
原本心中不满的沈老太太,听到这话,总算放宽心了些。
她将目光,定格在垂头不语的钟灵毓身上,“灵毓,你怎么说?”
钟灵毓能怎么说?
难道要她说,她不会甘愿拘束在大宅院里。即便不去军政府,那她也要在外面做些生意。
这些她想说出口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因为她心中所想,跟老太太的想法相悖。
此时,钟灵毓把希望,寄托在了沈怀洲身上。
她多想沈怀洲能帮她说些好话。
可沈怀洲没有,他只是一味顺承着老太太。
还和老太太一样,望着她,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想听到的回答。
钟灵毓感受到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肩膀上。
让她喘不过气。
见钟灵毓一直不说话,沈老太太紧紧皱起了眉头。
沈怀洲想给钟灵毓使眼色。
可钟灵毓一直低着头。
他走到钟灵毓面前,眼里带着恳求,轻声说:“就按祖母说的做。”
虽然知道钟灵毓心里痛苦,但沈怀洲不能不顾及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