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云城治安的事,迫在眉睫。
翌日,沈怀洲起了个大早,直奔沈公馆。
他先和沈大帅,说了要聘请钟灵毓,就任经济顾问之职的事。
闻言,沈大帅便黑了脸,“你冒着得罪金世宏的风险,把她带在身边,我都没说什么。但这件事,绝对不行。一个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够忙了,在外面抛什么头,露什么面,云城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沈大帅信奉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思想还比较封建。
沈怀洲就知道他会反对。
他把这些日子,钟灵毓日夜忙碌归整出来的成果,递给沈大帅看。
“灵毓不是寻常女子,她擅长经商,对经济发展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像军警分治这件事,就是她跟我提的。父亲,您不妨瞧瞧。”
沈大帅皱着眉头接过,越看到后面,他越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全都是她查到的?”
沈怀洲眼里满是得意,“我除了给她派人,辅佐她,其他事情都没有插手。可见灵毓有治世之才,若整日宅在内院,岂不是辜负她的才能?不如让她来军政府任职。”
“不行。”沈大帅还是拒绝,“万一她出什么差错,我们沈家就要沦为笑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军政府任职。”
“父亲,这件事我已经定了,所以也不是来找您商量,就是通知您一声。另外,明日我会召集各军将领,开始着手执行。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无视沈大帅骂骂咧咧,沈怀洲装聋作哑,推门离开。
沈大帅脱慢了的鞋,直接砸在门板上。
逆子!
会议如期举行,由沈怀洲主持。
沈大帅称病没来,说嫌丢人。
沈怀洲也不强求。
各军将领,以及包括伍市辉在内的其他领域的要人,都围坐在偌大的长桌上。
正襟危坐的、横眉竖眼的、漠不关心的...
像是一盘散沙。
这时,门开了。
沈怀洲一身笔挺的军装,踏着长靴,阔步而来。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干练的宝蓝色呢绒套装西裙,勾勒着姣好的身段。
乌黑发丝用一只珍珠梳篦挽起,精致温婉,又有成熟女人的风韵。
伍市辉从没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女人,不禁有些痴迷。
可看清楚女人的脸后,他才意识到,是钟灵毓。
那个即将被沈怀洲聘请为经济顾问的女人。
他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开始质问,“少帅说要开会,怎么还带个女人过来?”
话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明里暗里都在斥责沈怀洲,说他不应该带女人来参加这种重要的会议。
沈怀洲无动于衷,他双臂撑在桌子上,严肃的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了冷冽和威严,“这是我聘请来的经济顾问,她怎么就不能来?”
一个姓齐的旅长,粗声大嗓道:“让女人来抛头露面,本就是个笑话,怪不得沈大帅没来,原来是嫌丢人,所以不敢出门,各位说,是不是啊?”
临近齐旅长的几个人,都跟着嚷嚷。
这里的很多将领,都是胡子出身,没什么文化,平时就爱抬杠找麻烦,沈大帅念及他们忠心跟随,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苛责。
现在看来,都是蹬鼻子上脸,惯得一堆臭毛病,半分军人该有的规矩都没有。
被这么一帮人搅和着,难怪云城治安差。
沈怀洲已经决定在这次会议中,清理掉一部分蛀虫。
他扬了扬手。
钟灵毓上前一步,头脑冷静道:“齐玉昇,21师34旅旅长,纵容手下违规私设赌局,放任子侄强占百姓良田,涉嫌人命官司十二起。”
“成珞冯,21师34旅副参谋长,勾结外商私自贩卖烟土,默许手下当街行凶抢劫,大收不义之财,涉嫌人命官司两起...”
“......”
随着钟灵毓声音响起,包括齐玉昇、成珞冯在内,一众被点到名字的,方才还颐指气使,如今皆偃旗息鼓,大气都不敢喘。
念完手中的材料,钟灵毓微微扫视了一圈,不疾不徐道:“从今日起,云城实行军警分治,军队不得对警备厅有所干涉,由警备厅对军队纪律管理直接负责。但凡违反军纪者,轻则扣发军饷,重则刑拘枪毙,望各位将领,好自为之。”
沈怀洲无缝衔接,当场提拔一位年轻将士,就任警备厅厅长。
原本,警备厅厅长,是齐玉昇安排过去的人。
就是为了给他自己,以及手下士兵的恶行,打掩护。
如今被连根拔起,齐玉昇哪能咽下这口气。
他开始叫嚣,“云城这些年,连军饷都发不出,我带弟兄们找点儿门路,挣点儿钱怎么了。难不成在你沈家手底下做事,让我们这些人干白工。更何况,我们这些老人,都是陪着沈大帅打下云城的,你叫个毛头小子当厅长,就是故意想找我齐玉昇的晦气,是不是?”
“我看了每年的军费支出,军饷都是严格按照军人的数量,以及军衔,来派发的。派不出军饷,到底是没钱发,还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