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在外面听了很久。
她适时走进去,淡淡道:“金先生,听澜现在情绪不稳定,麻烦你先离开。”
金少棠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抓着头发,“那是我的孩子,我也想让孩子安然无恙,可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为什么我们非得闹成这样?”
钟灵毓本不想说些难听的话,可她实在忍不了。
她吩咐佣人,照顾好陈听澜,然后和金少棠道:“金先生,我们能不能聊聊。”
此时,陈听澜靠在床头,默默流泪。
金少棠看着她,眼眶也红了。
他随着钟灵毓走出去。
钟灵毓还没开口,他先说道:“钟小姐,你是听澜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劝劝她。”
“如果我劝,我一定会劝她跟你离婚。”钟灵毓态度冷漠,“你以为,听澜她是因为孩子没了,才不肯原谅你。实则是你的态度才最为伤人。你既然和听澜结了婚,那就是夫妻,当时顾娇胡搅蛮缠,你却不护着自己的妻子,反而当着妻子的面,去护着顾娇。”
金少棠无力道:“顾娇她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的。”
“那你去照顾顾娇,这样也干脆。何苦要一边和听澜做夫妻,一边和顾娇纠缠不清的,闹得三个人都不好看。”
说到底,还是因为金少棠优柔寡断,处处留情,闹出的事端。
金少棠抬眼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灵毓很直白,“听澜她不想原谅你,你也煎熬,不如把婚离了,你便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顾娇。”
“我不会离婚。”金少棠抖着手,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我是打算跟听澜过一辈子的,我会让她原谅我。”
钟灵毓心里清楚,金少棠对陈听澜是有感情的。
他不想离婚,愿意忍受着陈听澜的冷落,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她再劝离婚也无用。
她轻声道:“不想离婚,那就拿出你的诚意。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还有,那个顾娇,你最好警惕着她,别灯下黑。因为顾娇,你已经伤了听澜两次。”
金少棠吐出一口烟,倚靠在墙壁,沉默着不说话。
钟灵毓没再说什么,她进去宽慰陈听澜。
陈听澜深吸一口气,生生把眼里的泪水,忍了回去。
她道:“灵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少帅他人脉广,能不能让他帮我查一查顾娇的底细,我怀疑顾娇根本没得绝症。”陈听澜抓着钟灵毓的手,“她就是故意勾引金少棠,想把我取而代之。我的孩子,是因为她没了,我不会放过她。”
钟灵毓答应替她去查,“那收拾掉顾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陈听澜轻声道:“和金少棠离婚。”
这段感情,她已经受够了。
金少棠对顾娇,明显是余情未了。
其实,她早就应该明白。
不过现在脱身,也不算晚。
钟灵毓拍了拍她的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陈听澜眼里慢慢溢出水光。
她紧紧抱着钟灵毓,从小声地啜泣,慢慢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他就这么没了...”
钟灵毓眼眶发红。
她没有说话,任由陈听澜在她怀里发泄着。
当晚,她留在陈家,耐心陪伴着陈听澜。
陈听澜有钟灵毓的开导,宽慰了不少,她之前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肯出去,如今也愿意坐着轮椅,出来透一透气。
陈允章对钟灵毓很感激,热情留她在家里多住几日。
钟灵毓答应沈怀洲,只住一晚,于是婉拒了,“不叨扰了,家里还有事。”
“那改日有空再来。”陈允章态度友善。
钟灵毓笑了笑,同他们道别。
走到陈公馆大门口的时候,她遇到了陈听泽。
陈听泽现在已经能正常行走。
他一身考究的黑白条纹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俨然有几分商人的派头。
“灵毓,好久不见。”陈听泽看到钟灵毓,愣了很久,才开口。
钟灵毓语气如常,“好久不见,之前听澜在信里就说过,你的腿已经好了,恭喜。”
“多谢。”陈听澜看向她的眸光,隐藏着炽热,“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
“对了,沈怀洲和金家女儿订婚的消息,你知不知道?”陈听泽问。
钟灵毓望着他,“我知道。”
“那你...”
“这里面有很多隐情,我和沈怀洲也好好的,劳陈大哥挂心。”钟灵毓温和又客气。
陈听泽听出来她的疏离,苦涩一笑,“你没事就好。”
说着,他越过钟灵毓,匆匆离开。
钟灵毓叹了口气。
这时,她眼尖地看到,路对面停着一辆庞蒂亚克。
透过车窗,她看到沈怀洲的脸,拉得老长。
钟灵毓笑了声,走过去坐到副驾。
沈怀洲语气酸得很,“你和陈听泽,倒是聊得挺开心。”
“还行,毕竟是故人。”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