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看了看时间。
一般这个时候,霍叔确实应该已经起来了。
霍叔在的那段时间,她只要每天起床,都能看到霍叔在扫庭院。
莫不是...霍叔生病了?
钟灵毓放下报纸,去了霍叔住的那栋小院。
刚要敲门,钟灵毓便看到院子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只皱巴巴的盒子。
她总觉得看着眼熟。
仔细一想,这不正是昨日孔彬送她的糕点吗?
她那时想着,霍叔找他太太,好久没回邵城,正好把糕点送给霍叔,让霍叔享一享口福。
可霍叔,非但没有吃,还把糕点扔掉了。
钟灵毓在盒子里,看到一堆稀碎的残渣。
若是不爱吃,扔掉也便罢。
可碎成这样,明显被摔,或者被碾过。
霍叔他...为什么要扔掉孔彬送的糕点,还把糕点弄得稀碎。
钟灵毓脑子又乱了。
她搞不清霍叔这样做的意图。
可是,若是她以前想的那样,霍叔是沈怀洲假装的,那碾碎糕点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沈怀洲不喜欢有男人靠近她。所以他不仅把孔彬送的糕点扔了,还对孔彬...下了手。
钟灵毓心中难以平静。
可她那晚,被误会偷看霍叔洗澡的时候,分明看到霍叔的上身。
那绝不是沈怀洲的身体。
不过,若更大胆地猜,说不定,以沈怀洲的本事,他不仅连相貌都能改,连身材或许也能改呢?
沉思片刻,她敲响霍叔的门。
不一会儿,霍叔睡眼惺忪地从里面打开门。
他顿了顿,一脸疑惑,似是不解钟灵毓为什么大清早过来敲他的门。
钟灵毓笑得有些僵硬,“霍叔早上好,我过来是想告诉你,那位孔先生出事了,现在邵城很不安宁,这些日子你尽量别出去。”
霍叔点头。
这时,钟灵毓突然看到霍叔土灰色的衣服上,有一块不起眼的血迹。
她心里咯噔一声,怔怔盯着那块血迹。
扔糕点、孔彬出事、霍叔衣服上的血迹...
霍叔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
他在纸上解释:【小小姐,你别担心,我腿脚不灵便,早上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小心擦破了胳膊。】
“这样啊。”钟灵毓心不在焉道,“霍叔,那你小心点儿,我先回房了。”
霍叔点头。
钟灵毓急匆匆跑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才敢大口呼吸。
霍叔...真的是沈怀洲吗?
他从云城到邵城,这么远的距离来看她。
钟灵毓仍有些不确定。
想了想,她叫了王妈来。
“王妈,我听你之前说,霍叔是你的亲戚,还是我外祖父的救命恩人。”钟灵毓边喝着茶,边问。
王妈点头,“是啊。”
“霍叔是你什么亲戚啊?”钟灵毓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
王妈笑着解释,“我们王家和霍家,早几年沾亲,现在其实也走动的不多,所以算是远房亲戚吧。不过是霍叔早年救过老爷,然后跟我们王家就有来往了。”
钟灵毓道:“这样啊。”
“小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妈试探问。
钟灵毓心里咯噔一声。
她很快想了个说辞,“昨晚,我梦见我外祖父,今早其实我就想着,霍叔能救我外祖父,大概也有王妈你的功劳在里头,毕竟王家和霍家沾亲带故,我在想,要拿什么感谢你。”
王妈赶紧摆手,“这都是霍叔的功劳,你折煞我了。”
所有的问话,王妈答得天衣无缝。
钟灵毓到底没问出来什么。
她送了些新鲜的果子,便把王妈打发走了。
又过了两日,闯进孔家,把孔彬弄成疯子的贼人,仍没有抓到。
生意耽误不得,钟灵毓心神不宁地带着霍叔上了街,一起打理酒铺。
霍叔在忙碌的时候,钟灵毓总能把他的身影,和沈怀洲的身影重合。
其实仔细去瞧,抛开霍叔驼背,他的身高,和沈怀洲差不多。
钟灵毓又开始愣神。
直到霍叔敲着桌面提醒她,钟灵毓才回神。
霍叔:【小小姐,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钟灵毓慢半拍说:“哦,我是觉得闯进孔家的贼人还没抓到,让人挺不安的,万一那贼人往我的酒铺里来勒索抢劫,可怎么是好?”
霍叔:【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谢谢霍叔。”钟灵毓垂下眉眼。
霍叔陪她忙了一整日。
两人一起漫步在街上,微风吹过,有些凉。
霍叔把自己的外套,披到钟灵毓身上。
钟灵毓身上一阵发沉。
她向霍叔道谢。
霍叔温和笑了笑。
钟灵毓更是心事重重。
夜晚,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直在想霍叔的身份。
直到忍不住疲惫,她才慢慢睡下。
翌日,钟灵毓再次收到了霍叔的信。
信上说,他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