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钰面色阴鸷,犹如恶鬼,可怖至极。
秦妈背后升起一丝凉意。
很快,她便低着头说:“大小姐,我方才敲门了,您可能没听见。”
文青钰眼眸微眯,走上前,死死盯着秦妈。
秦妈却面色如常,“大小姐,这是新鲜的玫瑰汁子,适合润手。”
一片诡异的寂静。
半晌,文青钰才开口,“放那儿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
秦妈搁下水盆,退出房间。
文青钰立刻将房门锁死。
从方才的反应来看,秦妈应该没有看到她背后的假胎记。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把秦妈盯紧一些。
如果她假千金的身份暴露,依着金世宏的脾气,她一定会被千刀万剐。
钟灵毓来邵城的半个月后,便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意想不到的消息。
沈家长子沈怀洲,和金家独女金雅,不日后便订婚。
金雅...
大概就是文青钰吧。
钟灵毓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但很快,这股酸涩感,就被释然所取代。
邵城,有云家以前的老佣人,有温馨的居住环境。
生活得自由自在,这是她一直想要的。
便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
把报纸扔到火里烧掉后,钟灵毓出了门。
这是她回邵城后,第一次去街上逛。
相较于云城,邵城的经济发展,要落后很多。
因而街上的铺子不算多,倒是叫卖的小商贩,多如牛毛。
钟灵毓想在邵城做些生意。
她把大街小巷走了个遍,正在角落,看到一家尘封破败的酒铺。
酒铺外竖着牌子,牌子上写:给家人看病需要钱,酿酒配方和店铺转让。
想了想,她进去找了老板。
老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因为这几年,邵城酒铺竞争太大,没有背景的老人,生意难支。
再加上家里儿子生病,需要花钱,老人就有转让配方和铺子的打算。
只是这酒铺生意很差,价钱开得又不算低,铺子地址又偏僻,所以无人来询。
钟灵毓尝了尝老人店里的酒,又让小梧尝了尝。
她们都觉得,味道挺不错。
又大致谈了谈价钱,连带着配方,钟灵毓把铺子盘了下来。
这一忙,就忙到傍晚。
她同小梧,一起回了云宅。
只是走到门口,钟灵毓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沉默地站在大门边。
他长得很高,但背很驼,脸又褶又脏。
浑身脏兮兮的,看着挺可怜。
钟灵毓以为他是来要饭的,从怀里摸出一些钱,打算递给他。
小梧不让钟灵毓靠近。
她刚想说,这乞丐是个生面孔,可当乞丐抬眸看她的时候,她顿时觉得有些熟悉。
想了想,小梧立刻直起身体,慢慢退到钟灵毓身后。
钟灵毓觉得小梧的反应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小梧低声答道:“哦,这乞丐挺可怜的,我想给他一些钱来着。不过大小姐给了,我就不给了。”
说着,小梧抬眸看了乞丐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这时,王嫂突然从云宅冲出来,对钟灵毓道:“小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钟灵毓以为出什么事,诧异问道:“怎么了?”
“是这样的,小小姐,这人是我亲戚。”王嫂指了指乞丐,“早些年,他做生意失败,倾家荡产,就四处要饭,今天投奔到我这儿。我想着,小小姐您人好,能不能收留他一段时间。”
说着,乞丐走到钟灵毓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钟灵毓挺为难。
不是她心狠。
要是家里的佣人,个个都有穷亲戚来投奔,那她岂不是每个人都得收留。
云宅又不是收容所。
正纠结着,乞丐就要给她跪下。
钟灵毓赶紧扶住他。
乞丐一不小心,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蹭了她满手的灰尘。
不知是不是错觉,钟灵毓总感觉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像是皂香,但土味更浓。
她抬眸,认真打量着乞丐。
花白的头发,浓密脏乱的胡须,褶皱松垮的皮肤...
这狼狈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王嫂在旁边痛哭流涕,“我这个亲戚啊,命是真的不好,生意垮了,老婆跑了,他人也哑了,现在无处可去,小小姐您就看在我服侍素清小姐多年的份上,收留他一段时间吧。”
钟灵毓仍迟疑。
小梧在旁边叹气,“说起来,这个霍叔,早年还替云家管过生意,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熟人了。妈,我记得霍叔好像还救过云家老爷呢?”
听到小梧喊自己妈,王嫂愣了三秒,然后继续捂着脸,边哭边道:“是啊,曾经云家老爷在外做生意,遇到土匪,还是霍叔帮忙赶走的,小小姐,这霍叔,也算是您外祖的救命恩人。”
这乞丐,是她外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