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毓气定神闲,拎着两根沉甸甸的金条,上了楼。
在三楼猫着的陈听澜,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喜色,溢于言表。
钟灵毓将一根金条,拍放在她手里,笑着说:“明天要一起出去逛逛吗?”
陈听澜攥着那根金条,心领神会地轻笑一声,“要去逛的。”
傍晚,两人在楼上吃了晚饭,便一起躺床上歇下。
陈听澜又把她家里的情况,大致跟钟灵毓说了一遍,“我的亲大哥叫陈听泽,他在六岁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当时,我母亲也在那辆车里。”
努力调整着呼吸,她继续道:“这场车祸,导致我大哥双腿不能行走,而我母亲...因此丧了命。家里无人主事,我父亲就娶了现在这个继母,继母又生下一个弟弟,比我小三岁,今年十七。”
似乎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她顿了顿,才说:“继母对我和大哥都很好,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我父亲对我愈发苛刻,我跟她势如水火。”
钟灵毓大致了解,她疑惑道:“你哥哥的名字,为何听着如此耳熟?”
陈听澜微笑,“云城才子的名字,你难道没听过?”
“有价无市的四君子图,就是他画的,他的书法,更是城中一绝。”钟灵毓本身没什么文化,略识得几个字,最崇拜的便是有高学问的人。
没想到,陈听泽竟然是陈听澜的亲兄长。
陈听澜应道:“是的,我大哥的寒梅图,画得最好。”
“我的字,写得像虫爬,若有机会,我想买一张陈公子的字帖,到时候劳烦你引荐。”钟灵毓崇拜之心溢于言表。
“不用买,白送你,我一句话,我大哥没有不听的,他很疼我。”
两个小姑娘,躺在一张床上,无话不谈。
翌日,她们美美地逛了街。
而钟煜明,生怕平息不了陈听澜的怒意,愁得把烟都吸光了。
书房里烟熏火燎。
等钟灵毓回来,他迫不及待上前问:“听澜小姐呢?”
“回家了。”
“她还生不生气?”
钟灵毓笑了笑,“听澜人很单纯,带她买了不少金银,她便不生气了。我又跟她说了不少好话,父亲您放心。”
“如此甚好。”钟煜明狠狠松了口气,“灵毓,钟家有你,是父亲的福气啊。”
他拍了拍钟灵毓的肩膀,“以后我的前途便靠你,你既和听澜小姐交好,别忘了多在陈会长面前提一提钟家。若能得到陈会长提携,咱钟家以后的生意,便不用愁了。”
钟灵毓心想,他倒是会想美事。
想靠陈家不劳而获,做梦!
她面上温婉一笑,顺从地应了,随后说:“过几日听澜邀请我去她家的宴会,父亲允许的话,我便去赴宴。”
“这怎能不去。”钟煜明开心坏了,“这说明听澜小姐看重你,灵毓,你可要好好表现。”
钟家是攀不上陈家的。
长女却被邀请去赴宴,可把钟煜明美得不行。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被陈家提携后的平步青云。
钟灵毓看到他的嘴脸,不由得冷笑。
过了几日,钟灵毓坐上黄包车,前往陈家。
她来得早,便缩在大厅角落,吃着甜点。
正四处寻找陈听澜的身影,旁边突然传来令人讨厌的声音,“姐姐,好久不见哦——”
钟灵毓一张脸拉得老长,转身就走。
江综睿把她拦住,“姐姐,这几日我可担心你了,你怎么见到我就跑,好歹是生死之交!”
他特别骚气地抛了个媚眼。
什么斯文,什么矜贵,全都是表象。
就是个烦人精。
钟灵毓扯了扯唇,“江少,我要去趟卫生间,失陪。”
江综睿啧了一声,“怎么一见到我就尿急,姐姐这分明是烦我。”
“去卫生间就是尿急?我去洗个手不行?”
“那正好,洗手不是什么急事,姐姐,咱们聊聊嘛,我有沈怀洲最新消息,你要不要听?”江综睿嬉皮笑脸。
“不要。”
江综睿自顾道:“姐姐,我跟你说,沈怀洲和霍凡纾,退婚了!”
钟灵毓淡淡哦了一声。
“你不奇怪吗?”江综睿问。
“有什么可奇怪的?”
江综睿失笑,“你明明和沈怀洲有一腿,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钟灵毓脸色变了,下意识想去捂他的嘴。
但这样未免太不雅,她忍住了,绷着脸说:“你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
“我以为姐姐会高兴,说不定这婚一退,沈怀洲就要娶你呢?”江综睿眉头微挑。
娶她?
钟灵毓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想多了。”
江综睿微讶,“原来沈怀洲不是为了你退婚的。这事可闹得不小,据说霍家老头子都要跟大帅干仗了,最后结了义亲才了事。”
“你能不能不要提他?”钟灵毓生怕被人听见。
“他退婚,都没想娶你,姐姐,我太替你惋惜了。”江综睿捂着心脏,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