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蹲坐在烧火凳上,手里捧着半个又冷又硬的窝窝头,弓着腰低着头啃着窝窝头。
李艳见闫佳突然进来,吓得一屁股从烧火凳上摔在地上。
闫佳立刻上前将她扶起说:“李艳,你这又是何苦呢?”
“桌子上一大堆好吃的,你躲在这里啃窝窝头,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还是你想感动你表哥,让他觉得你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
李艳用手指嫌弃地掀了掀闫佳刚才抓她的衣服,费了好大劲才将嘴里的一大口窝头吞下,说:“闫佳,我吃这个就好,我不挑食,能填饱肚子就行,你们赶紧吃吧。”
一个人搞独特?李艳的话让闫佳想到自己的外婆,当初外婆就是这样,有好吃的好喝的,她不吃,一个人坐在桌子门槛上吃着白米饭。
以为这样做可以感动他人,实际上在别人看来,就是搞特殊,性格古怪,不合群,装可怜,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闫佳再从原主的记忆中回忆,李艳的父母重男轻女,小的时候受了不少苦,且他们老家的规矩,女人不能上桌吃饭,好吃的好喝的,只能给男人吃。
闫佳本来挺讨厌李艳的,但这一刻她却怜悯这个嘴巴恶毒但可悲的女人,她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于心何忍呢。
“李艳,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怎么样?那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已经长大,是个成年人,你不需要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
“再说了,现在是新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起分享,这才是正常的,否则就是搞地主形式,要被批斗的。”闫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李艳解释,只好说李艳听得懂的话。
“所以为了不让你的表哥被批斗,你现在、立刻和我去外面的桌子上吃饭。”
一听得主,李立刻起身。他听长辈说过,他们村的地主就被抓去坐牢,最后被活活打死,她可不想她的表哥去坐牢,于是乖乖跟着闫佳去外面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快到饭桌前,闫佳故意放慢脚步,拉着李艳,让李艳坐自己旁边。
李艳这是第一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她大口大口地吃着菜,闫佳时不时给她夹一块肉一块鱼。
“表妹,你今年多少岁来着?以后哥给你介绍对象,”要怎么说庄国栋是社牛呢,偏偏要在李艳吃东西的时候提问。
李艳一听在问她,立刻张嘴回答,但嘴巴东西太多被呛得猛咳嗽,端起闫佳前面的杯子大口往嘴里灌。
那是酒啊,还是52度的烈酒。
李艳不咳嗽,但感觉喉咙又热又辣,从脖子红到整张脸,还感觉到头晕晕的,幸好闫佳反应快,一把扶住她,否则摔的够呛。
“闫佳,我咋站不稳了,刚才那个大帅哥问我啥,介绍对象吗?”一会儿功夫,李艳嘴里喃喃自语。
李艳滴酒不沾,一大杯52度的白酒下肚,说起胡话来。
“我才不要什么对象,我只要我表哥,我最喜欢表哥了。”
庄国栋被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沈泽城也被气笑了,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怎么的,整张脸发红发热。
别说,这还是闫佳第一次见沈泽城笑,和平日的严肃比起来,这样好看多了。
“你们别笑了,表妹没喝过酒,可能醉了,我扶她去休息。”
闫佳走两步才想起,表妹昨天才来的,睡的是江泽城房间,今晚她睡哪?
转头皱眉晃动眼球询问江泽城,沈泽城挑眉望向他的房间,闫佳这才把李艳带到沈泽城房间。
哇,一开门,整个房间整整齐齐,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床上的被子叠成豆腐块,鞋子统一站姿,鞋尖朝外鞋跟朝后,架子上毛巾对称,桌子上的水壶杯子站在桌子正中间,像在敬礼。
果真部队待过的人,就是不一样。
闫佳将李艳扶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李艳嘴里依旧胡言乱语,但声音越来越小,闫佳在房间待了一会,才放心离开。
菲儿将两个哥哥拉进房间里,她掀开被子,从里面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东子和华子看到冰糖葫芦,眼睛瞪得老大。
菲儿将冰糖葫芦一串给大哥,一串给二哥,自己拿一串。三个孩子小心翼翼撕开纸,伸出舌头舔了舔棍子,尝到甜味,笑开了花。
他们慢慢地吃起来,每一颗糖葫芦都要吃好久好久,直到中间核变得滑溜溜的,才肯吐掉。
东子吃了两颗后才问菲儿:“菲儿,谁给你的冰糖葫芦。”
“是,妈……后妈,不是,是那个女人,”菲儿只叫过一次后妈,还是第一次见闫佳时,刚才哥哥问,她第一反应是叫她妈,后面又连忙摇头,又说那个女人,但没说坏女人。
东子把冰糖葫芦丢在盒子里,他才不相信那女人会给他买好吃的,肯定有问题,肯定有毒,连忙呵斥华子、菲儿不要吃。
华子和菲儿依依不舍地将冰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关上盒子的瞬间,是看了又看。
“大哥,我发现她变好了,她像妈妈,”菲儿扯了扯东子的衣角。
“菲儿,乖,不要被她骗了,她不会变好的,她想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