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带着肖辉离开以后,就剩下灵儿陪着齐阳。
齐阳一直没醒,灵儿见他一个姿势躺这许久,四肢定会发麻难受,灵儿便掀开被子,打算为他活络下腿脚的关节。深知医者不应在意病患是男是女,但在面对齐阳时,灵儿还是犹豫了半天不敢下手。她觉得自己的脸烫得都要烧起来了,这才一狠心伸手为齐阳揉揉腿。别看齐阳很瘦,却是精瘦,身上肉却很结实,灵儿抬起他的小腿,让他做腿部屈伸。待活动完两条腿,灵儿已经累得香汗淋漓,她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稍一回想,才注意到齐阳的体温自始至终都不高。她又用手探了探他腿上的温度,仅隔着一层中裤,却察觉不到温暖的体温。
想到齐阳的畏寒和这由体内散发的寒凉,“寒毒”二字突然闪现在灵儿脑中。灵儿心中大急,边帮齐阳盖好被子,边探向他的脉息。
齐阳的脉息已无先前那般微弱。灵儿反复诊断数次才放下心来,齐阳并无任何中寒毒的脉象,就是有些气虚和气滞。
灵儿心中马上整理出几个活血理气的特效方子。忽然,她记起徐大夫的叮嘱,若不能给齐阳用活血的药材,那么这药效就要大打折扣。灵儿犯难地皱起眉头。
灵儿瞄到齐阳的左手,伸手覆了上去,果然又是冰凉如铁。灵儿心疼地**着为他取暖。好不容易搓热一些,便赶紧把他的手塞到被窝里去。然后,灵儿从椅子上起身坐到床边,抓起他的右手为他取暖。在看到他手腕处缠着的绷带,昨晚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灵儿眼前,灵儿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灵儿轻轻地解开绷带,想看看齐阳手腕处的伤口。“从昨日上午伤口的出血速度来看,匕首割得很深,又经过昨晚的拉扯……”灵儿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眼前,灵儿的心还是狠狠地揪了起来!原来心可以痛到这个程度!灵儿捧着他的手无声落泪。
良久,灵儿拭去泪水,想为他重新把伤口包扎起来,突然发现这道伤口边上还有些细细的旧伤痕,伤痕已经很浅,显然曾用消除疤痕的药膏处理过。
“这是怎么回事?”灵儿皱眉想到,“此处的伤痕,不是放血便是自戕。要说不小心弄伤,一两处还有可能,这许多条的伤痕便绝无可能。”看着齐阳平静的睡容,灵儿百思不得其解。
为齐阳**了许久,又想了许多,原本就睡眠不足的灵儿便靠着床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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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渐渐西沉,灵儿才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仙儿不知何时又来了。
仙儿坐在齐阳的床边,紧紧地抓着齐阳的左手,有些感伤地盯着他看。
以为仙儿在担心齐阳,灵儿轻声道:“他的脉息已经没那么微弱了,估计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仙儿连看也没看灵儿一眼,喃喃自语道:“我宁可他就这么一直昏睡着。”
“你说什么?”灵儿不可置信地问。
仙儿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垂眸不语。
这时候,小旭送来了晚饭。
自从知晓齐阳与清风客栈的关系,灵儿便把小旭当自家人。
灵儿揭开齐阳的晚饭,闻了闻,是用鸡汤煲的粥,粥很清淡,只有一些切细的蔬菜,不见任何鱼肉。她心想:“齐阳身体虚弱,还吃这么清淡,也不抓紧补补?”
“你家二爷平日里都不吃荤腥吗?”灵儿想到之前在清风客栈遇到齐阳的情景,问仙儿。
仙儿点了点头。
“为何?”灵儿又问。
仙儿看着灵儿,心想不能让她给比下去,便故作了解齐阳的模样说道:“因为二爷善良,不忍杀生。”
“啊?”灵儿听完,忍不住笑了,这个说辞恐怕只有仙儿才能编出来。
“你不信?”仙儿急道。
“那你说说他又为何忍心喝鸡汤呢?”灵儿不答反问。
“你……”仙儿气恼道,“二爷都这么瘦了,身体又不好,你还不让他喝鸡汤?”
灵儿忍住笑说:“不,我可没这个想法。”随即她想起徐大夫说齐阳平日都在吃药,就问仙儿,“你说齐阳身体不好,他平时可有服用什么养生的药丸?”
“养生的药丸?”仙儿道,“二爷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公事繁忙,有时候连饭都没顾上吃,就别提什么养生药丸了?经常听说他身体有恙,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仙儿看向齐阳,满眼的柔情。
“经常听说他身体有恙?你平日不在他身边照顾吗?”灵儿抓住重点问。灵儿知道仙儿喜欢齐阳,寻芳楼又离齐宅如此近,方便经常过来照顾,怎会连齐阳身体有恙都需要听他人说起呢?
仙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灵儿又试探地问:“为何齐阳平日里总穿那么厚实的衣袍?”
仙儿略一思索,道:“因为只有彩云缣才配得上我们二爷。”
“彩云缣?”灵儿觉得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是呀!彩云缣可是最昂贵的布料。在京城,只有二爷有这个财力。”仙儿骄傲地说。
灵儿终于想起来了,她与柳白姐在泽州的一家布庄里听过彩云缣这种布料。没想到这么名贵的布料,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昂贵又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