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令人惊艳的清隽。性格明朗爱笑,不耍酷,可塑性却很强,节目组给他弄的无袖T恤棒球帽造型,新风格迷倒观众一大片。
有星探大老远从北京到岱山找他,被邻居撞见,那之后,传闻有鼻子有眼,都说陈西昀要当大明星去了。
不过,到他本人面前问这是不是真的,他都会说不是。
“这种事当然要保密啦,没准哪天不声不响地就去了。”黄雅然说。
宋福星说了什么于夏没听清,总之大概是调侃。她移开视线,窗外有风,香花槐柔和的味道抚过眼睛。
心情浸泡在花香里,却好像一下子低落下去。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于夏用校讯通给妈妈打电话。她绞尽脑汁,从乏善可陈的高中生活里说了那么一两件有趣的事。
临要挂断,妈妈问:“她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于夏说。
这几天,江蓓蕾的确没有来找过她。不知是知道了奶奶已经去世而打算放过,还是开学太忙没有顾上。
刚回到教室,又被黄雅然拉去上洗手间。
“我刚才去打电话的时候,上过了。”于夏说。
黄雅然委屈巴巴:“好吧。”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黄雅然就一副自然和于夏出入成双的态度,吃饭、体育课、连去洗手间也要叫上她。
于夏知道应该拒绝,可是说不出口,渐渐地,就和黄雅然走近了。
长期不健康的人际关系令女生有种矛盾心理,习惯了孤僻,可当这种珍贵的热情猝不及防砸到面前,她也会想要尝试好好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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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放假的时候,于夏的膝盖也没那么疼了。
离校前一天,她将拐杖仔细擦拭干净,然后,写了一则留言给陈西昀。
不是没想过当面道谢,只是总缺少那么一点契机。好几次鼓足勇气,总会莫名其妙漏光,嘴唇像沾了胶水,眼睁睁看着他从面前走过。到最后,把自己憋成一只瘪掉的气球,还是选择了诉诸纸笔。
白色纸张像一枚窄瘦书签,夹在习题册的某一页。陈西昀展开,只囫囵一眼,李松就伸着脖子探过来:“哇,现在女生写情书都不用那种粉粉的信纸了,这么随便的?”
看清上面的字,他又露出惊异:“这谁写的?字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啊。”
方方正正一张便笺,蓝色字迹偏瘦,风格清峻,晃眼看去,谁都会觉得和陈西昀笔迹相似。
是像。陈西昀不由多看了两眼。他的字是外公从小一手教的,临古帖长大,也有一些属于个人习惯的细节处理。
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值得摹写的书法名家,字体相似就相似了,谁都不会往深了想。
纸条没署名,是确定看的人光凭内容就知道作者,事实上,李松也很快解码:“于夏写的?奇怪,大家都在一个班,直接还你不就好了,干嘛寄放到教育超市去。”
“你哪儿那么多问题,要当侦探啊?”陈西昀好笑地斜睨他。会操刚结束,被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折磨了两小时,此刻耳畔好像还残存着那种属于集体的雄浑声音,进到班里,李松又一个接一个的提问,有点吵。
“我这不是好奇嘛。”
“那你去问问?”陈西昀说着,随手将便笺折起。
“算了算了。”
也许是因为家中的事,女生平时在班中很沉默,像一只温吞的蜗牛,生活在透明壳里,怯于被人接近。
即便自来熟如李松,也不是全然没有分寸感。
军训在周六结束,周日、周一放假,下周二也就是九月一号正式开学。老周宣布这个消息,大家呆滞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如同一群急于探索世界的小麻雀,还没散会,就已经叽叽喳喳起来了。
陈西昀和几个男生早已约好,放学打场球再走。
夏日黄昏,阳光偏橙,油彩似的泼了满世界,打着卷儿的叶片边缘泛出隐红。遥远的球场传来砰砰声,引起大地的震颤。
忽然有风,吹乱了于夏的刘海。
从教室出校门不会路过这里,但从寝室走,就成了顺理成章。
女生背着书包,目光越过修剪整齐的水蜡树,看见满场追逐的身影。三分线外,男生接过球后仰起跳,线条流畅的手臂扬在空中,脚还未落地,球便已“唰!”一声掉入篮筐,干脆利落,赏心悦目。
“靠啊!”
“没防住!”
对手一片叫悔,陈西昀后退回防,脚步轻快,不忘冲他们招招手,笑得飞扬肆意。顿时引起公愤,气氛重新陷入一轮白热化。
于夏来不及看完。她一直尽力让自己像个路人。
路人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视网膜上留存的最后一幕是陈西昀在风里奔跑,跃起来的样子,那一瞬,于夏仿佛看到了男生意气风发的灵魂形状。
她庆幸纸张、空气、黄昏都没有记忆,不会将她的心跳声传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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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每个人都热汗淋漓。大多数男生并不讲究,直接穿着一身发酸T恤回家。陈西昀则去了寝室。
岱中规定每个学生都要交住宿费,通校生也不例外。陈西昀只在午休时用一下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