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氏心里,真的恨。
尤其是见到艳光四射愈发明艳的周仪,又想到自己那被她害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女儿,她就更恨了,心里都在滴血。
即便知道周仪现在和以前可能不一样了,可能变聪明了,也可能变厉害了,不能和她正面刚。但是她忍不住,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哪怕她曾经无数次劝告自己,慢慢来,慢慢和这个小蹄子算账,但是现在一见到她那张脸,她就破功了。
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那张脸!
靳氏心中怒气翻腾,一股子怒火不断上涌,几乎要淹没她的神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周仪已经走到她跟前了。
“啧啧,这么大火啊?”周仪笑着凑靳氏,用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问,“是不是你恨不得撕了我啊?我就在这儿,你撕啊!”
见
她竟然还敢挑衅自己,靳氏气得牙关都在咯吱作响。
她正欲开口,却忽然瞧见后边过来的人。
火气被她生生压了下去,愤怒的五官强行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来,生硬地道:“湘湘,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啊!你能回来,咱们都高兴。”
听到后边的脚步声,周仪转头,见周靖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瞧见这老太太,周仪眯了眯眼。
这老太太是靳氏的外婆、周靖的祖母,也是周仪的曾祖母。
靳氏的娘亲去世的早,靳氏从小就是在这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后来靳氏死了丈夫,也是回了老太太身边过日子,所以靳氏和这老太太十分亲厚。
靳氏能来太师府,就是这老太太撺掇的。
当时周靖不愿意收留靳氏,老太太哭天抹泪:“你
表妹命苦啊,孤儿寡母的没人照拂,你官做的这么大,每天的剩饭剩菜也能养活他们一家子了。你要是也不管他们,我这老婆子死也不能瞑目啊!”
周靖本来就耳根子软,哪里受得了自己祖母在跟前这么哭诉,登时便答应了。
要说这老太太也是长寿。周仪的祖父祖母那一辈都有很多人已经不在了,她还能活得这么健朗是,还能每天上蹿下跳的。
靳氏一见到老太太就迎了上去,十分关切地道:“老祖宗,您怎么出来了?今儿风大,可别吹着您啊。府上这么多人供您使唤,还用您亲自出来吗?”
老太太冷哼一声,拐杖在地上点了点,意有所指地道:“我来看玉瑛。”
“哎呦,您想看玉瑛我直接让她去您跟前不就行了?怎么还劳烦您跑这一趟?那死丫头,我这就让她赶紧出来。”
老太太努了努嘴,瞥了一眼周仪,意有所指地道:“玉瑛这段时间一直不痛快,今儿来了人,估计更不痛快了。我心疼那孩子啊,我这不得赶紧过来瞧瞧她?”
周仪一听这话简直就想乐出声,合着她回自己家,还整的像是不速之客了?
她知道这老太太一直都瞧不上他们家,听说当初她娘嫁过来后就受了她不少挤兑。要不是周靖现在官做的大,他们家这小破庙,都盛不下这尊大佛。
老太太在靳氏的搀扶下,一边朝里边走,一边大声念叨:“真是不知廉耻,干出那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来,还回来做什么?还不如一刀子和家里断了关系,省得连累爹娘。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伤风败俗的玩意。
还有那个也是,说是出去念书,谁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说不定就和她姐姐一样,勾搭男人去了。
姑娘家家的读那么些书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书院里男人多!一走就是一年,还不知道都在外边做了什么勾当呢!害,有这么两个赔钱货,也不知道咱周家是造了什么孽!”
她这话没指名带姓,但是在场之人都听了出来,说的就是周仪和周婳。
周仪还好,毕竟这类话她前世今生听了也不少了。周婳就不行了,从小读的就是圣贤书,青湖书院里接触到的也都是谈吐不凡举止不俗的才子淑女,哪里听过这么直白犀利的话?
顿时,周婳就涨红了一张脸,汪汪地积了满眶的眼泪,嗫喏着嘴唇,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么粗俗的话,急得眼泪唰唰地掉。
周仪一见周婳这样,顿时心疼了。拽住周婳的手,大步上前,直接挡在了老太太和靳氏跟前,指着她们便道:“老不死的,刚才那话,你再给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