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人的传话,宋湛溪立刻起身出了凉亭,丝毫没有等等后边俩人的意思。
沈陵走在周仪旁边,笑问:“周姑娘与他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就是有点小小的矛盾。”周仪回答,“而且还挺不好处理的。”
“两个人的事情,那就自然要两个人一起处理,单靠一个人可不行。”沈陵说,“明王舅舅深明事理,只要周姑娘与他说清楚,矛盾误会自然可以消除。但是就怕……万一有些事情,他钻了牛角尖。”
周仪很想给沈陵竖个大拇指,没错,他就是钻了牛角尖。
于是她暗搓搓地问:“要是他真的钻了牛角尖,该怎么办?”
沈陵轻笑出声:“周姑娘这话还真把温寒问住了,温寒还真不清楚。”
周仪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像是可以看到她现在的神情一般,沈陵的语调更轻和了几分:“不过周姑娘也不需要太过烦恼,明王舅舅不会与你生气太久的,毕竟他这么在乎你。”
“是吗?”周仪抓了抓头发,依然忧愁,“话虽这么说,但正是因为他在乎我,某些本来无伤大雅的矛盾就显得更严重了。”
刚刚迈过一道拱门,便瞧见站在一边的冷着脸的宋
湛溪,把周仪吓了一大跳。
大冬天的,他的声音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颇有些不耐地道:“这么磨磨唧唧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前院?”
说罢,他冰凉的目光落在了周仪身上,眉梢轻扬,似笑非笑地道:“聊得挺开心?”
周仪情真意切地望着宋湛溪:“还好,如果和你聊,我会更开心。”
沈陵没忍住“咳”了一声,宋湛溪则是怔了一瞬。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他很快便收敛了错愕,微微侧过脸,凉凉看向别处:“本王叫你快些,莫要为了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耽误了面见太后,否则麻烦。”
说罢,他转身就走,只是步子慢了许多。
“好。”周仪点了点头,语调愈发的真诚了,“多谢提醒,宋湛溪,你真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沈陵笑得肩膀都在抖:“没想到周姑娘是这样一个直白热烈的人。”
“是的,我就是。”周仪看着宋湛溪挺拔的背影,意气风发地道,“我要用我的如火热情,去融化那块千年寒冰。”
“噗。”这下沈陵直接笑出了声,而后正色拱手道,“那温寒便祝周姑娘,马到成功。”
周仪快步追上了宋湛溪,现在他的步
子明显比方才慢了许多。
“一会儿太后要是为难我,你不用替我求情。”周仪对宋湛溪道,“我自有办法应对。”
“不用给你自己贴金。”宋湛溪语调淡淡,“本王没有替你求情的打算。”
周仪撇了撇嘴,直接拆穿:“那你不在御书房和皇上议事,来侯府做什么?难道不是来看我的?”
宋湛溪用一种十足荒谬的眼神看着周仪:“本王听说皇姐抱恙,特来探望,你怎么会觉得本王是为了你?”
“那你也没去前厅看长公主啊,不是直接来后院了?”
“本王来看温寒。”
周仪拖着长音:“哦,你上一句不还说是为了看望长公主?你到底是为了看谁?”
宋湛溪脚步一顿,觑她一眼,语调生硬:“反正不是你。”
周仪:“……行吧。”
你要这么嘴硬,我也没办法。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陵,要是沈陵现在可以看见,他必然可以读出周仪眼里的意思——看,钻牛角尖的人是什么德行。
几人进入前院,平康长公主已经在正厅了。
她的确病了,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怏怏地靠在椅子里,身上盖着一张狐皮毯子,捧着个暖手炉,正有一搭没
一搭地打盹。
周仪将目光落在了长公主腿上,只不过隔着厚重的毯子和衣物,什么都看不出来。
听见请安的声音,长公主才睁开眼。她第一眼看见了看见宋湛溪:“暻明,你也来了?”
“皇姐。”宋湛溪颔首,温声问道,“皇姐可还好?”
“不过是些老毛病罢了。”平康长公主说,“一到冬天就这样,今年冬天大寒,便更严重了些,不碍事的。”
沈陵走到平康长公主身边,弯腰俯身,摸索到她的毯子,给她往上拽了拽。
长公主握住沈陵的手,急切问道:“神医可是见过你了?”
“母亲莫要担心,已经见过面了。只是神医喝了儿子的冷梅酿,现在还睡着,不曾为儿子看诊过。”
长公主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但也无法,只得道:“这样啊,那还是得让神医休息好。”
沈陵的眼疾是长公主多年的心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痊愈的机会,她自然迫不及待。
可是桥隐神医性子古怪、特立独行,他们也不敢逼迫。
正说着话,外边又有人前来通传:“长公主,太后到了!”
长公主立刻挣扎着起身,宋湛溪和沈陵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刚
刚迎到厅门口,便遇见了行色匆匆的太后。
太后此次带了不少人过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