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府,一个府邸,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
前院喜气洋洋,礼部的官员们来来往往,明王府的下人们干劲十足,将明王府布置得红红火火,势必要让他们主子来一场盛世大婚。
青云阁内,黑云压顶,阳光照耀不进,低气压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王爷,去南边的那批人回来了,还是没有发现七夫人的踪迹。”墨阳低声禀告。
他成功看见自己这句话说出后,宋湛溪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距离七夫人消失,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暗卫派出去多少批,全都无功而返。
往各个方向走得比较远的暗卫回不来的,也全都飞鸽传书,但是没有一个发现周仪的下落。
墨阳觉得,七夫人要么是凶多吉少了,要么就是……
她自己躲起来了,不想被王爷找到。
不管是这两个中的哪个结果,墨阳相信王爷都不会爱听的,他也不敢说
。
桌上刑部的案折已经堆成了一座山,宋湛溪面无表情地坐在圈椅里,一动不动。
“继续找。”老半晌,他才启唇,哑声道,“不管用多少人,一定给本王找到她!”
他顿了一瞬,语调愈发的阴鸷沉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墨阳领命,而后又道,“王爷,尚衣监的宫人来了,说要给您裁制婚服。”
“什么婚服,嗯?”宋湛溪语调一扬,冷冷地看着墨阳。
墨阳额头上有冷汗流下:“还有十来天就是您和郑小姐的……”
“让他们滚!”宋湛溪怒喝一声,一把将桌上的案折全都扫落在地,“这些东西本王都看不完,哪里有时间管别的?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是,是。”墨阳立刻点头,“属下这就去吩咐。”
墨阳忙不得地从青云阁退出来,常竹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你说说你,哪
壶不开提哪壶,大婚对别人来说是个喜庆的事情,对于王爷来说,只会让他火上浇油。”常竹摇了摇头,“你得学我,聪明点,周姑娘回来前,那就能避多远避多远。”
墨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常竹:“但凡你争点气,我也不至于什么霉头都得触。”
他们几个是王爷的近侍,关于王爷的事情,大大小小都得管。绯霜脾气太躁,常竹神经大条,事情全都落在了他和落月头上。
落月已经是半出府的人,所以他,往往总是最倒霉的那个。
他也不想提,但是王爷和郑小姐的大婚是皇上金口,已经昭告天下的,还为此加封了盈太妃,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个当属下的又能怎么办呢?
常竹叹了口气,对墨阳表示理解与同情,同时十分忧愁地望着天:“你说周姑娘到底去哪里了?她不会真的是自己跑了吧?大齐这么大,她要是躲起来,谁能找
到啊!”
话音刚落,房内传来一阵瓷杯碎裂声。
常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继续小声逼逼:“你说是不是因为王爷要娶郑小姐了,周姑娘心灰意冷,觉得明王府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所以走了?我看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周姑娘好不容易回心转意,结果王爷却要娶正妃了,啧啧,这换谁谁能受得了啊?要我我也受不了。”
墨阳摇了摇头,最近让王爷焦心的不止是周姑娘的下落,还有右相的处境。
按照时间来算,右相早就该到京城了,可是现在都迟了快二十天了,人也没有音讯,朝廷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实在让人心急。
“常竹!”房内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呼唤,“滚进来!”
常竹麻溜进去,笑嘻嘻地问:“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宋湛溪抬颌示意了一下地上的折子:“批。”
常竹直接大惊他娘的失
色,惊恐无比:“啊?”
“本王说,你写。”宋湛溪道。
对于一个武将,最大的惩罚是什么?那就是让他拿笔。
尤其常竹是这种宁愿挨八十大棍都不愿意写八百个字的。
宋湛溪以前也用这个法子惩罚过他,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多折子,多到他满眼绝望。
常竹在青云阁内整整奋斗了一天,一刻不停。
宋湛溪以往批案折都是言简意赅的,今天却说的又多又快,常竹笔毛都快写劈叉了。
直到晚上,绯霜回来,常竹才得一刻空闲。
“王爷,右相大人那边有消息了,据说他是在栖云山的一个山洞里被抓走的,自此再无踪迹。要不要属下去一趟那个山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或者去栖云山周边的村庄问一问,看看他们有没有谁见过右相大人一行人?”
宋湛溪抿了抿唇角,而后点头道:“明日一早,本王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