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的禀告没错,周仪的确老早去了陈敬贤的状元府。
她一定要赶早,赶在陈敬贤去上朝之前见到他。
状元府的下人都认识她,所以她让人一通传,就轻而易举地进了里边。
彼时陈敬贤正在换朝服,准备上朝。
因为他腿上有伤口,影响到了行动,所以旁边还放着一副拐杖。
见到她,陈敬贤十分意外,激动道:“湘湘,你怎么来了?”
周仪强压下想抽他巴掌的冲动,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我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前些天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从明王府出来,今天早上才偷偷跑出来,你不会怪我这么久都没来看你吧?”
“当然不会。”陈敬贤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来,“湘湘,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那你会怪我伤你吗?”周仪垂下长睫,不去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其实我刺伤你,是有我的原因的。我是故意做给宋湛溪看的,我想留在明王府,当你在明王府的眼线,替你窃听他的消息。”
“湘湘,我不需要你这么做。”陈敬贤握住周仪的肩膀,认真地看着
她,“这些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掺和进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明王抢走,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请皇上处置明王,将你接回来。”
周仪疑惑地看着他:“可是宋湛溪是皇上的弟弟,皇上会不会包庇他?”
“不会。”陈敬贤十分笃定地道,“那么多言官的眼睛盯着呢,皇上就算想包庇他也不行。他抢婚是多少百姓看见的,他无从抵赖。”
“那我该怎么办?”周仪低声道,“我终究刺伤了你,那些大臣们会不会请皇上一并处罚我?”
原来她是怕这个,才想尽办法来见他的。
于是陈敬贤道:“你不用怕,我就和皇上说我的伤是明王刺的,这样既可以把你撇清,还能给明王罪加一等,反正这件事没证人,我说什么他们就会相信什么的。”
周仪总算喜笑颜开:“这样就好了。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进宫去指认宋湛溪,我就说他是为了抢我才刺伤的你。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我的话也能算是证据。”
陈敬贤想了想,觉得倒也可以。
虽然周仪和宋湛溪是有一段过去,但是近两年来她
已经完完全全爱上了自己,这一点陈敬贤还是很确定的。
周仪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她多么多么厌恶宋湛溪,要是这次能让她在那些官员面前一并抨击宋湛溪,将他贬损得体无完肤毫无容身之地,想想就痛快。
他那么喜欢周仪,要是伤自己最深的刀子是由自己最喜欢的人刺出的,他该多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陈敬贤心中竟然涌现出一股狂热的兴奋来。
于是他立刻道:“我一会进宫后会向皇上请旨传你入宫,到时候你便努力将自己说得越无辜越好,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明王的错,此次将他打倒,以后他便再也不能缠着你来烦你了。”
“好。”周仪重重点头,“那我就先回去,等待皇上的传召。”
陈敬贤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道:“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我来了这里,以免别人说我们沆瀣一气。”周仪朝着陈敬贤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一转过身,她脸上刻意扯出来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快到晌午的时候,周仪被召进宫。
到了宫门口,她竟然遇见一个熟悉的人
——太师周靖,她的父亲。
周靖在这里见到周仪显然也很错愕,不禁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父亲的脸,周仪脑海中浮现出前世今生诸多画面。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和离了,她是跟着父亲一起长大的。在她小的时候,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宫都监,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还算融洽美满。只是后来,父亲一飞冲天成了一品太师,他的表妹秦氏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入住了太师府,自此,他们父女关系开始恶化。
也不知道秦氏给周靖吹了什么耳边风,周靖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愈发冷淡,反而对秦氏的女儿陆玉瑛百般慈爱,纵得陆玉瑛都敢以半个太师府小姐自居了。
想到秦氏和陆玉瑛,周仪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周靖严厉的语调将周仪从记忆中唤醒:“父亲和你说话,你竟然还走神?难怪玉瑛说你最近心不在焉,宛如魔怔了一样。”
周靖的话里话外透露着一种不满和嫌弃:“你被明王抢走就罢了,怎么敬贤去找你,你都不跟他走?还甘愿留在明王府当个妾!周仪,你堂堂太师府的嫡小姐,自甘堕落
给人当个妾室,你不嫌丢人,你老子嫌!”
周靖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脸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一听这话,周仪便知道,秦氏和陆玉瑛定然又在周靖跟前说她的坏话了。周靖这人本来耳根子就软,以至于总是会被别人牵着走。
要是换做前世,周仪绝对要和周靖争个脸红脖子粗。但是现在她不想这么做,否则岂不是中了秦氏和陆玉瑛的下怀?
于是周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