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出乎宋湛溪的意料,原来解决这件事情,可以这么简单。
之前他遇到的所有阻拦和挫折,在周仪有了个高贵的身份之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想娶她也是无关身份。但是在旁人眼中,不是这样。
真是讽刺。
直到宴会结束,周仪依然觉得,文玉是她亲爹这个事情,有些梦幻。
她觉得文玉很好,是她认为的一个中年男子可以成为的最好的样子。现在这个人竟然变成了她的亲生父亲,真的和做梦一样。
从未央宫出来后,周仪走在文玉身侧。
不再像前几天那般走在他身侧还会考虑一下是不是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现在她是堂堂正正地走在他身边。
“您和我娘的感情还好吗?”周仪忽然问。
“很好啊。”文玉笑着看了周仪一眼,“怎么忽然这么问?”
“嗯……怎么我的预感告诉我,我娘亲和您的感情不是很好呢?”
文玉扬起了一边的眉梢,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那只能证明……你的预感错了。”
“娘亲从来没和您提过我诶。”
自从和南之月重逢后,这都多久了,南之月一个关于文玉的字都没提过。否则也不会造成周仪见到文玉后,连认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桥隐神医之前说的也是,南之月忙着
给她找后爹。
找后爹意味着什么,没亲爹。
文玉摸了摸鼻子,拖着长音“嗯”了一声:“可能……你娘还在生我的气吧?”
“您招惹我娘了?”
“没有。”文玉立刻回答,“你娘只是比较爱生我的气。”
话音刚落,便听一侧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文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周仪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的高墙之下,一白衣女子骗骗而立,清皎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月下仙一般。
不就是几日没露面的南之月吗?
南之月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周仪从文玉身边拽走,面无表情地问着文玉:“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她说的是文玉将周仪的身份公之于众的事情。
“阿月。”文玉十分温柔地看着南之月,“我不这么做,难道任由那些人欺负我的女儿吗?”
他自报身份,就是为了给周仪撑腰,让她实实在在有个靠山。
“我可以带女儿走,也可以收拾那些人!”南之月翻了个白眼,“哪里用的着你!”
话落,便拽了拽周仪的手腕:“乖乖,我们走。”
而文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步履闲适无比。
南之月大步流星,走起来速度很快。而文玉就这么不急不缓地,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周仪知道了,原来她这爹也
是个高手来着。
也是,要是文玉不是高手,又如何能拿捏的住南之月呢?
到了明王府门口,文玉终于出了声:“阿月,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南之月头也不回地拒绝,“你滚得越远越好。”
文玉轻笑出声,还是那句话:“阿月,我们谈谈。”
明明是温柔的语调,周仪却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
“我都说了……”
南之月的话还没说完,文玉突然上前几步,而南之月也在瞬间松开了周仪的手腕,袖中甩出一条软鞭,就朝着文玉抽了过去。
这个大年夜对于周仪来说,有些不同寻常。
因为她的亲爹亲娘,在她相公门前,打了起来,还打得难舍难分,你死我活。
周仪终于见到了什么叫做切切实实的高手过招,那两人的招式让人眼花缭乱,看都看不清。周仪眯着眼睛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她爹和她娘到底哪一方能赢来。
最后,还是文玉露了个破绽,然后在南之月朝着他的破绽攻去的时候,一把捏住了南之月的肩膀,反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还是这么卑鄙!”南之月破口大骂。
文玉却是温润一笑:“阿月,你对我的防备心还是那么低。”
“老娘是……”
“嘘。”文玉阻止了南之月的话,“回去说
。”
话音刚落,便见文玉身形一闪,就这么带着南之月不见了。
周仪站在原地,还没从方才的精彩打斗中回过神来。
直到又有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正是在宫宴上喝了不少酒的襄国公,郑渊。
郑渊在郑琉玥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从马车上下来。看见周仪,走到周仪跟前,问:“你娘在哪里?”
“和我爹走了。”周仪诚实回答。
她看见郑渊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随口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心酸,怎么听怎么失落。
“罢了,罢了。”郑渊摇了摇头,原地踉跄了两步,抬眼望着天幕上的那一轮孤月,低声道,“不得,我命,罢了,罢了。”
他再次上了马车,马车辘辘远去。
郑琉玥没有跟着走,而是站在几步开外,冷静地看着周仪。
半晌,她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