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述这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周仪听了他的话也就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多久,沈绾来了。
“我来替我哥买本诗集。”沈绾主动自报来意,“不是有前朝那位散逸诗人的遗作吗?我哥很喜欢那位诗人。”
因为诗作上佳,散逸诗人在前朝就声名赫赫,喜欢他诗作的人非常多。
另外一边的顾子述闻言笑了:“本官听说周二小姐也是为了散逸诗人的遗作来的,郡主这是要和周二小姐抢了?”
沈绾也笑了:“周仪,你妹妹来了吗?在哪里?”
“还没到。”周仪说。
沈绾点了点头:“行,那等她来了之后坐这里,我往旁边挪个位置。”
“这不要紧。”
反正不管周婳坐在哪里,她都会盯好她的。
“你哥哥的眼疾现在可有起色了?”周仪问沈绾。
自打桥隐神医开始给沈陵治眼睛后,就一直住在了江远侯府,上次也是怕周仪在林州出什么事,桥隐神医才特意去了一趟林州。在确定宋湛溪没有生命危险后,桥隐神医又匆匆赶回了京城,自打回京后周仪还没见过桥隐神医。
她想着,找个时间去见一趟外公,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他娘的事情。
想知道她娘到底是不是郑渊的心上人。
“现在还没有什么起色。”一说起这个,沈绾就有些怏怏,“神医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周仪拍了拍沈绾的肩膀,沈绾勉强笑了笑:“没事。”
其实也不算太失望,毕竟在治之前,神医就已经和他们说过了,未必真的能治好。
治好了,是意外之喜。治不好,也只能认命。
沈绾倒是端详了端详周仪的脸色,问:“你是没休息好吗?是不是担心明王舅舅?”
明王舅舅遇到点麻烦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听父亲说周仪日日都进宫,可见着急。
“没事,等查清楚就好了。”周仪也没告诉沈绾明王府内的事情,毕竟除了徒增烦忧也没什么用。
常竹已经将明王府众人提审了一遍,却依然没有头绪。这个认知让周仪心下很是凝重,对方的手段实在高妙。
常竹还派了不少暗卫日夜守在秋霜院外边,保证她的安全。
另外一边,周婳正在来的路上。
她自
己乘了一辆马车,后边那辆马车里坐着陆玉瑛还有陆裕和。
陆玉瑛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她自打被周仪割舌断指后,就鲜少出门了。但是陆裕和去长乐坊的时候,香梨说,最好让陆玉瑛也去诗会热闹热闹,陆玉瑛总是要嫁人的,而诗会上多的是文人雅士,他们更注重精神的契合,没那么在乎外表。
要是陆玉瑛遇到个投缘的,这辈子也就有着落了。
陆裕和觉得香梨说的有道理,便和陆玉瑛说了。陆玉瑛也没拒绝,毕竟她想亲眼来看看,周婳是怎么出丑的。
这段时间以来,她日日都做噩梦,梦见被周仪割舌断指的那一日。现在终于有机会出一口恶气,她怎么能错过呢!
马车到了清水阁外边,陆玉瑛拽住了陆裕和的袖子,紧张无比地看着他。
陆裕和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且等着看戏就好。”
陆玉瑛连连点头。
周婳拿着帖子进了清水阁,本想去找周仪,却听那引路的丫鬟道:“周二小姐,大小姐和您不在一个席位,她拿的是明王府的帖子。”
周婳一听这话明白了,想必这诗会上的座位是分开的。皇亲国戚身份贵重的坐在一起,寻常官员之家的坐在另外一边。
她也没有多说,柔柔地说了声“有劳”,便任由人将她带到了离周仪比较远的一个位置。
坐好之后,她便铺纸研墨。
已经许久没有参加诗会了,今日她的心情是难得的放松。现在看着这清幽的雅苑,来来往往的文人墨客,顿时诗兴大发,想要作赋一首,日后也可带到书院里给师傅品评。
她才落笔几个字,便听身后传来一句赞赏:“好字。”
周婳微怔,而后搁笔,转身。
她不认识宋锦延,不过还是文静地行了个礼。
离得近了,宋锦延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婳垂下的长睫毛,甚至左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身上的书卷气相当浓郁,几乎要将他淹没。
宋锦延的声音不由得愈发放轻了:“没想到周二小姐的字如此有风骨。”
周婳转身看着自己的字:“哦?公子也喜欢瘦金体吗?”
“女子多习簪花小楷,瘦金体不常见,尤其是周二小姐写得这般精妙的。”宋锦延不吝赞
美,“我的确喜欢瘦金体,也研习过一段时间,不过比之二小姐,还是相差甚远。”
周婳黔首微垂,轻轻笑了笑。
倒不是羞赧,她在书院的时候就见过不少男子,和男子说话早已习以为常。
她就是单纯地高兴。毕竟自己字被夸奖了,这是对她数年来习字辛苦的肯定。
不远处的陆玉瑛瞧见正在说话的宋锦延和周婳,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