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着实将周仪给惊着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郑渊和她父亲周太师可没有任何交集。
于是周仪用一种很惊悚的语气反问:“您要去拜访我父母?”
周太师虽然是一个文官,可也不是什么名声显赫的文学大儒,远没到需要郑渊去拜访的地步。
郑渊依旧满眼深沉地看着周仪:“不方便吗?”
“这倒没有。”
周仪想,郑渊想去拜访她父母,应当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且是以拜访她父亲周太师为主,毕竟郑渊一个男人,总不能去拜访她娘吧?
是以,周仪没告诉郑渊她爹娘早已和离的事情,觉得没什么必要。
在前边的路口,周仪和郑渊分道扬镳。郑渊去了御书房,而周仪去了明阳殿。
宋湛溪在宫中的宫殿就是明阳殿,上次他养伤是在那里,这次亦是。
一个拐角,和迎面而来的一行人打了个照面,瞧见为首的那人,周
仪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袖中的拳头也瞬间握紧,脸上却不动声色。
为首的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依照周仪的眼光来看,不算什么美男,就是那通体的贵气,很是出众。
这男子的身形很是魁梧伟岸,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恒亲王的第三子,名唤宋锦延。
宋锦延外放了两年,今年的正月初十才赶回京,还没在京中派发新的职务,是以最近很是清闲。
周仪的呼吸都有些乱了,一颗心也瞬间沉了下去。前世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中逐渐浮现,让她心下一阵钝痛。
前世今年的正月十五,她妹妹周婳在恒亲王府赴宴的时候,被不知道谁给强暴了。
众人发现的时候,周婳已经晕了过去,而那些人从现场的状况来看,不止一个男人来过。
周婳的名声毁了,她人也废了。卧病不起,也没能再回去青湖书院继续读书。外边风
言风语无数,她再也无法上街露面,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后来她就疯了。
从周婳口中没能问出对她施暴的是谁,也是后来,周婳掉在湖里淹死后,周仪才偶然从陈敬贤口中得知,周婳的事,是以恒亲王府三公子宋锦延为首的一行世家子做的。
周仪想想也是,周婳赴的是恒亲王府的宴,来赴宴的只有达官显贵,寻常人哪有胆子在恒亲王府做出这种事呢?
她还记得陈敬贤当时还说了一句:“这件事没人敢查,只有明王抓着不放。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难不成还能斗过恒亲王?知道的说他刑部侍郎尽职尽责,我看啊,是他依然对你不死心,才对你妹妹的事这么上心。”
现在回想前世,即便她那时已经和宋湛溪恩断义绝,他却仍然愿意顶着压力替她妹妹奔波辛劳,查别人不敢查之事。
正当周仪陷入回忆之时,宋锦延身边的人已经提醒了他周仪的身份。
宋锦延虽
然外放做官,可是对自己父王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一清二楚,自然也对周仪这个人有所耳闻。
做的事情那么凶悍,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
只是这位美人在最初淡淡扫了他一眼后,就和他擦肩而过,一句请安问礼都没有。
宋锦延摸了摸下巴,看着周仪的背影,嗤笑一声。
外放做官早就磨炼了他的脾性,他非但没有觉得周仪无礼,而是觉得,这样的女子,才能让他父王如此费心。
“的确会是父王看得上的相貌。”宋锦延一边朝着宫门口走,一边道,“不过本公子不喜欢。美则美矣,太具攻击性,本公子还是喜欢精致清秀的美人。”
因为恒亲王喜欢浓艳款,所以恒亲王府的女人都是这个款,宋锦延从小看着那些女人,早快看吐了。
出了宫门,到了主街,宋锦延说好久没回京城了,要在街上转转,于是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他刚才去见了父王,父王对于这次遭遇的事情并不着急,那他就更没什么着急的了。
一帮山匪而已,能闹出什么大事来?
身后传来马车辚辚声,宋锦延朝着一边避了一下。清风拂过,扬起马车的车帘,露出了里边坐着的正在发呆的女子的侧脸。
这一瞬间,宋锦延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瞬间狂跳了起来。
他望着远去的马车看了半晌,问身后的小厮:“那马车是哪家府上的?”
“是太师府的马车。”
“太师府?”
宋锦延知道太师府有两位小姐,大小姐刚才他已经见过了。而马车里的女子那怎么都掩饰不住的书卷气也不像那位草包表小姐,那肯定就是太师府的二小姐了。
想着想着,宋锦延忽然笑了。
他看了一眼一边的酒楼,负手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把太师府的陆裕和给本公子叫来,本公子有事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