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五月,容城的气温已经直线上升,只有早晨还有短暂的凉意,但转瞬就在热烈的阳光下消失无踪。
阳光蔓延过写字楼的屋顶,顺着马路上因为红灯按下暂停键的车流,穿过树梢的缝隙落在烟雨街17号楼门口的玻璃房上。
屋檐下的玻璃房上贴着红色的花体字,“自助咖啡小屋,助力每一个需要早起上班的人”,旁边还贴着一张向日葵的贴纸。
有过路的人走上前,扫码付款后打开门,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块,站到一台咖啡机前,很快就接满一杯冰美式,一边嘬着咖啡一杯快速走向红绿灯路口——一看就知道是熟客。
自助咖啡屋的门合拢,发出嘀的一声,落了锁。
没过多久,咖啡屋又迎来下一个客人。
隔壁心意女装店的老板娘云姐站在自家门口,一边啃包子一边看过去,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紧接着她眼睛一亮,看向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一道绿色身影。
“小鱼,你穿这件裙子啦!”云姐兴奋地靠在自家阳台护栏上,眉飞色舞地自夸,“我就说我眼光好,你长得白,腰又细,穿它肯定好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
年轻姑娘鹅蛋脸,柳眉杏眼,清丽得恰到好处,气质也温柔,是那种“只要看见你,就感到无限温柔”的岁月静好。
笑起来时眉眼生动,像是镀了一层柔和朦胧的光,衬衫裙的牛油果绿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仿佛能反光。
说话声音也柔和:“是啊,还要谢谢你,让我白得一件新衣服,待会儿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云姐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拍拍手,笑哈哈地道:“不用这么客气,反正这件裙子过季了就要打折卖,还不如送给你。”
“一码归一码,有来有往才能当朋友。”祝余笑着,再走两步上了阶梯,把挂在门上的大锁打开了。
凝滞了一夜的沉闷空气瞬间活动起来,从里面往外跑。
祝余把门口的“打烊”牌子拿下来,换上一块“欢迎光临”。
刚开门就有客人过来,站在自助咖啡屋门口,问道:“小老板,你现在开门了,有空给我做杯冰美式带走吗?”
烟雨街17号是这栋建筑的地址,也是这家咖啡店的名字。
店里有两位店长,熟客开玩笑地说,负责收银点单的大老板,因为掌管经济大权,咖啡师是小老板,负责干活挣钱。
祝余笑眯眯地说了声抱歉:“还要打扫卫生和调试设备,恐怕会耽误你上班哦。”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上午八点五十五分。
“我先自助一杯。”客人当机立断,扫码去买自助咖啡,出来后跟祝余道别,还问,“今天可不可以帮我留一份可颂啊?我下班来取。”
客人常来,已经算半个朋友,祝余笑着应好,往自动咖啡机里补豆时,看她匆匆忙忙穿过马路,走进对面的写字楼。
绿灯亮了,车流向前,汇进与烟雨街呈“丁”字连接的青竹街。
咖啡店这个位置实在不错,十字路口附近,周围有学校有写字楼,还有居民区,客流量相当大。
要谢谢大老板关夏禾同志,毕竟这幢楼是她家的祖产。
“呲啦——呲啦——”
“喵——”
猫挠门的动静在店内响起,祝余忙跟云姐说了声去忙,就转身进了店里。
路过吧台,掏出钥匙打开另一道门,就见到一只长毛的奶牛猫正蹲在门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仰着头冲她嗷嗷叫。
祝余弯腰摸摸它的头,柔声道歉:“发财,对不起,刚才一下忘了你,你吃早饭没有?”
发财喵了声,蹭一下她的手心,然后从她腿边钻了出去跑进店里。
祝余好脾气地笑笑,出去看了眼它的食盆水盆,看到有吃过的痕迹,就知道它没饿着。
门外是院子,中间种着一株垂丝海棠,花期刚过,枝叶郁郁葱葱,树下四周是盆栽,全是薄荷迷迭香之类的食用香草。
两侧是四间厢房,西边是烘豆子的烘焙房和存放原料的仓库,东边是员工休息室和清洁间,屋檐下还有石条凳。
后面的两层楼则是关夏禾的住处,祝余站在楼下,拿着扩音器按下播放键:“关小禾,起床啦!再不起来,全世界都知道你赖床啦!”
瞧,工具多好用,都不用她扯着嗓子喊。
扩音器在循环播放叫醒录音,祝余把它放到石凳上,转身笑眯眯地回到前面的店里,脚步相当轻快。
每天早上要调试机器,第一杯咖啡一定是祝余自己喝。
用水牛奶做的热拿铁丝滑香浓,醇厚甘甜,祝余才喝一大口,就听到关夏禾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过来。
“天杀的祝小鱼,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刚起床,家居服都还没换,披头散发,拎着扩音器就跑出来,一边抱怨祝余太过分了,一边把扩音器往吧台上一戳。
“睡懒觉有什么问题?我花钱开店自己当老板,不就是为了不用上班打卡,可以自由地睡觉吗?!”
祝余一边听一边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咖啡机发出一阵一阵的工作声。
等她发表完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