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红着眼眶出来,当即心中就猜到了几分。
他更是察觉到绿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下心里是更明白了。
他自己倒无所谓,却是替四爷觉得委屈,寻常祖母见到孙儿都是宝贝的不得了,可德妃娘娘见到他像仇人似的。
他都能看得出来,四爷更能看得出来。
可如今来都来了,他也没有半道回去的道理,决定给自己找找事情做,总不能德妃娘娘将他晾半日,他就在这里傻乎乎站半日吧?
三月的天气还是很舒服的,阳光和煦,习习微风吹来,吹动花圃中的芍药等花摇曳,很是好看。
弘昼便赏花起来。
可看着看着,他竟发现花圃中有荠菜。
正巧今日他与皇上说起荠菜,见皇上这样子似有几分兴趣,虽说御膳房什么好东西都有,但若他亲自摘了荠菜,皇上岂不是更加高兴?
想及此,弘昼就小心翼翼钻进花圃,唯恐将花圃里的花儿踩坏了。
不一会,他就摘了一把荠菜。
谁知道他摘的正起劲儿时,绿波扶着德妃娘娘闻讯赶来,绿波更是惊声开口:“五阿哥,您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太大,一下子就吓得弘昼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花圃中。
德妃娘娘只觉得眼前发黑。
如今她不得皇上喜欢,儿子也不在身边,闲来无事就侍弄侍弄这些花草,将这些花花草草看的像宝贝一般,扶着绿波的手就匆匆走了过去,扬声道:“弘昼,快出来!”
她一贯是个好脾气的,如今说这话时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
从小在四爷呵斥声长大的弘昼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知道德妃娘娘不高兴了,生怕德妃娘娘要揍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他这一退,又踩到了一片花圃。
德妃娘娘与绿波声音更大,弘昼愈发惶恐……如此恶性循环,不知不觉中花圃已被他踩坏了一大片。
德妃娘娘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浑身直发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绿波更是连声道:“五阿哥,您,您快出来,您可别把娘娘气出个好歹来。”
弘昼仍不敢出去,他时时刻刻记得耿格格与自己说的话——紫禁城中复杂得很,得好好保护自己。
他迟疑道:“要我出去也可以,只是玛嬷,您得保证不能揍我!”
德妃娘娘气的眼眶都红了,指着弘昼道:“你,你……”
她说了半天,却是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绿波却生怕这事儿不够乱,连声冲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雍亲王来!”
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只是她却万万没想到,这小太监还没来得及出宫,皇上就亲自过来了。
德妃娘娘就算再生气,也忙上前给皇上请安:“臣妾……见过皇上。”
说着,她更是深吸一口气,竭力将自己的委屈与不快咽了下去,道:“皇上您不是龙体不适,如何过来永和宫来?如今虽已至春日,风却是凉得很,您当心身子愈发不舒服……”
皇上扫了眼仍站在花圃中的弘昼,再看了眼眼眶红红的德妃娘娘,含笑道:“朕没事。”
“朕养了这几日,身子骨都养乏了,多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好端端的,你这眼眶怎么红红的?可是有谁惹你生气了?”
德妃娘娘本就委屈,如今一听皇上这话是愈发委屈,当即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位居四妃已久,向来养尊处优,就连到了寿康宫,一众宫女太监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已许久没这般生气了。
皇上的眼神落在弘昼面上,明知故问道:“弘昼,可是你惹你玛嬷生气了?”
弘昼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荠菜道:“皇玛法,我想给摘些荠菜给您包馄饨吃,玛嬷方才在睡午觉,我闲着也是闲着,想着我摘下来的荠菜您肯定爱吃,晚点时就能多吃几个馄饨,这样您的病就能早些好。”
皇上这才记起荠菜馄饨一事,用午膳时他的确与魏珠说过明日早膳准备些荠菜馄饨。
他冲着弘昼招招手,道:“弘昼,别怕,来朕这里。”
弘昼这才迈着小短腿到了皇上身边。
有皇玛法在,他一点都不怕。
德妃娘娘瞧见这一片被踩坏的花圃,心疼的不行,低声道:“皇上,您未免太宠爱弘昼了些……”
说着,她的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
人到了年纪,总会格外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紫禁城中规矩大,猫儿狗儿的到底是畜生,一向谨慎的德妃娘娘并不敢养,只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花圃上。
皇上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弘昼的性子,朕多少也是知道几分的,这孩子虽顽劣,却不是一点分寸没有,就算一开始真不小心进了花圃,可若不是担惊受怕,哪里会一直在花圃中不出来?”
他一贯是知道德妃娘娘偏心的,却没想到德妃娘娘能偏心至此,如今看向弘昼的眼神不像看孙儿,倒像是看仇人:“就算是弘昼真伤了你的花圃,不过是些草木而已,要内务府差人过来修缮一番就是,你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说着,他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