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央与聂忍开车赶往南坝村的时候, 赵善荣和丁红梅也同样从城里回到了村中,只是他们回的不是南坝,而是赵家村。临近过年, 常明这边的习俗是大年三十要给家中先人烧一些纸钱, 祈求来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这段日子, 赵善荣与丁红梅两人一个在城里给人做衣服,一个摆摊卖蔬菜, 虽然吃了不少苦, 可手头总算宽裕了不少。正因为宽裕了,赵善荣才有了回老家的底气。见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地出现在赵家老宅门前,穿得也不差,赵家几兄弟到底没将他们拦在门外。
至于南坝那边,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早就成了洛央的天下,反正给赵家先人把纸钱烧完了, 他们这一趟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没必要过去受气。
从未和赵家妯娌们相处过的丁红梅,看着这些土了吧唧的村里女人, 为了点三瓜两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嘴上不说,心中却早已满是鄙夷, 正耐着性子和她们聊着,屋外忽然响起一道震天响的哭嚎声。
第一时间认出那是自家儿子声音的丁红梅哪里顾得上其他, 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果不其然瞧见赵强强正站在门外,咧着大嘴在哭呢。
“干什么?干什么?强强你跟妈说,他们谁欺负你了?看我不撕烂他的嘴!”丁红梅凶狠地扫了在场的其他小孩一眼。
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小男孩闻言撇了撇嘴,“谁欺负他了?他自己说大话, 我们拆穿了,他冲上来就要打人,没打到自己还哭了,真是一个哭脸巴!”
高个小男孩冲着赵强强就做了个鬼脸,其他小孩有样学样。
见状,赵强强嚎得更激烈了,身子不停地在丁红梅的怀里扭动着,“我才没说大话,那个洛水服装店就是我姐开的,我姐在城里当老板赚大钱。你们再笑我,我让我姐找警察把你们都逮起来!”
“谎话佬!哭脸巴!”高个小男孩完全不买他的账。
“我才没说谎,我亲眼看见我姐被那些好看的店员姐姐叫洛总……”赵强强气得脸都红了。
这番话一瞬间就引起了丁红梅的注意,她一把提起自家儿子,赶紧问道:“强强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洛水服装店,什么当老板赚大钱?”
被亲妈一把拎起来的赵强强两只小短腿瞬间扑腾了两下,哪里顾得上回答,只一门心思让他妈把他放下来。
“呀,红梅你还不知道啊?亏我还以这段时间你跟三弟一直在城里吃香喝辣呢。”
赵家二媳妇神情讶异。
“我们吃什么香喝什么辣?”嘴里反驳着,一个荒诞的想法却从丁红梅的心中升了起来,但她根本不愿意承认。
“老三媳妇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现在市里最火的那两家服装店,是你那个好继女洛央开的。我们在村里都听说了,她店里的衣服都卖疯了,南坝村的人都跟在她后面赚了不少钱,这个年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就是,听说村支书他媳妇都去抢了两件,那料子跟我们身上穿的就是不一样。真想不到洛央那个小姑娘那么大本事,可惜因为老大家的,我们这些亲舅妈却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赵二媳妇说起来话里充满了怨气。
洛央发财了,他们好歹也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几个亲人。可没想他们赶去城里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保安赶了出来,要是跑的够快,恐怕早就被关到局子里去了。
因为这件事,过年之前,赵家还狠狠地闹了一通。
自己没占到便宜固然叫他们生气,可现在看来,怎么赵善荣这个亲爹也什么便宜都没占到?相比之下,他们倒没那么郁闷了,看向貌似不知情的丁红梅,眼里满是看笑话的戏谑。
乍一听见这个消息,丁红梅立刻觉得脑中一轰。
自打去了城里,她就想办法弄了个卖菜的小摊位,天天起早贪黑,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空闲时间去理会其他。
洛水服装店卖得红火的时候,她也想过要不要去抢两件衣服,可因为才给郑诚借了不少钱,手头还有些紧,就没去了。记得当时她还嫌弃过这家服装店的名字晦气,用什么字不好非用一个洛字。
丁红梅哪里能想到这个洛就是洛央的洛呢!
只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洛央还在常明服装厂里上班,先前意外得知晴晴坐上了主任的位置,她还在心里得意过。洛央先进的服装厂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叫晴晴把她的主任位置给抢了。那天赵晴回来的太过匆忙,她竟没问她洛央不干主任,去哪了。
现在不用问她也知道了,那个小贱人竟然自己开了厂开了店,现在还赚了大钱。
这个消息使得丁红梅心头先是一酸,接着一振,不管怎么说,善荣都是洛央亲爹,强强都是洛央亲弟弟,她就不信,那些钱没善荣和强强的份。
丁红梅心思急转,铁了心要从洛央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却不想她兴冲冲跟赵善荣说了自己的想法,男人却完全无动于衷,想到对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波澜不惊,丁红梅顿时反应了过来,“老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两家服装店是洛央开的?那你咋不和我说呢?”
闻言,赵善荣梗着脖子,“说什么?我说什么?洛央那个性子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