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甲道,“没田没地,咱们嚼吃什么?城里东西可贵!”
余下两人疯狂点头。
农民手里没地心里是不安稳的。
苏晚枫却开始盘算。
要论繁华和生活条件,肯定是城里比乡下好,以往是没法子,如果可行,她还是想搬进城里生活。
又过了两日,杨公公传信,让苏晚枫准备准备,后天把人请来。
苏晚枫依旧请了梁少东作陪,还是在东福顺,这回可得出银子了,不过掌柜给的也是优惠价。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回多了一个人,苏晚枫认为杨公公再带一个公公过来,没成想,杨公公带了两个人。
一个也是公公,一眼就能看出,另一个苏晚枫摸不准,这个看着可不像公公,身材魁梧,面容算得英俊,就是眼神有些阴沉,看人就像看猎物。
杨公公介绍了另一个,“赵公公。”
又介绍那个男子,“赵公公的兄弟。”
苏晚枫,“……”头疼啊
礼还是要见的,“赵公公好,那个,赵兄弟好!”
赵兄弟脸上略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他和赵公公其实都是认了王府大太监裴长富为义父,得宠的大太监义子很多,男子刚刚认了义父,目前还未得重用。
因此义弟赵全被杨公公邀请过来,他就跟着来了。
见到苏晚枫,他觉得这个酸儒和他以往接触的倒是不同。
他虽不是阉人,但是认了阉人当义父,在时人眼里就是自甘下贱,自甘堕落,比阉人还卑贱。
苏晚枫无疑也是尴尬的,但她的尴尬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面前的人。
一行人落座,菜肴上来。
寒暄的话也就那么些,苏晚枫现在也很熟了,她只要摆正态度就行。
赵公公见苏晚枫果然如杨公公说的对他们没有轻鄙之色,心下更是高兴了一分。
他们平时习惯了看人眼色,也知道自己身份卑贱,哪怕是大太监,在主子眼里也就是个奴才,他们没了主子就无依无靠。
而苏晚枫正经是个读书人,社会地位高他们太多了,哪怕是穷酸,人家走出去堂堂正正。
如今苏晚枫没有表面巴结,内含轻视,两位公公就极为满意。
苏晚枫也没敢冷落赵兄弟,总会把他也兼顾到,但也不扰攘,就是让个酒让个菜。
等生煎包上来,杨公公就道,“快尝尝,冷了不好吃,娘娘可喜欢呢,还是先生教与我的。”
待众人吃完,这才开始说正事。
其实福王迁走民众不是不给钱,他初来就藩也不愿落得个不好听的名声。
但是他愿意补偿迁走的百姓,底下办事的人不会照章办事,比如福王愿意给百姓一家一百两,真正到了百姓头上能有十两就不错了,更有甚者,一分不给,就把人赶走了事。
你敢闹,就把你们当匪徒给抓了,喊冤?你去何处喊?
人家是福王,是皇帝的儿子,不要说要你家的田地,就是要了你的命,那也是你命贱。
这样说来,福王还是好的,坏的都是办差的人?
这怎么说呢,一家企业里老板出头当恶人的很少,都是管理者出面,比如员工要涨工资提待遇,老板并未说不好,但是经理等人就给你压了,你没奈何,只能背地里骂经理这些人是走狗,老板就还是好老板。
如果闹得经理压不下了,老板再出面,替罪羊都是现成的,开了这个,再招另一个好了,真正的好老板也不会等着员工提待遇,都是看到了人家的能力主动提的,不过这个很少。
苏晚枫也管不了许多百姓,她只能顾得上郭家村的人。
这个事总览就是赵公公的义父,大太监裴长富,但这位肯定不会亲自出面,赵公公就是那个亲自出面的人之一。
他其实也为难,光一个郭家村,抬抬手倒是无事,只是这一次要迁走的百姓不少,郭家村得了利,其他人知晓了闹起来怎么办?
苏晚枫凑了过去。
好一番商谈,最后几个人都很满意。
临走,苏晚枫恭送诸人,那个赵兄弟突然道,“那我们的书呢?要签名的那种。”
苏晚枫,“……”
最后她应下日后必定补到,这才罢了。
回到车马店,苏晚枫躺倒床上,叹息了好一会儿,人是真的有远近亲疏,今天她也算当了一回恶人。
为了郭家村的利益,她给杨公公支了不少招,就是如何让百姓愿意离开故土,其实很简单,如今基本上是一族居一地。
如果没有利益冲突,族人一致对外,如果有了利益冲突,族人也就是陌路人,踹寡妇门,吃绝户的也都是族人,轮不到外人伸手。
想要一地的百姓迁走,只要把他们领头的喂饱就行,那个领头的就会想办法鼓动族人搬走,反正他的利益没有受到损害。
过后即便闹出来,也不管王府的事,罪魁祸首就是他们自己的族人。
苏晚枫满含歉疚地睡了。,
杨公公听的很认真,听完,他也没有给出包票,想了想,“过上几日,我给先生引荐一个人,也是王府管事公公,先生比照今天的待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