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摊开,山林树影,青山君子,云芝芝颇为满意这幅作品。
她收拾好东西,务必将裴珣的书桌恢复原样。
随后将画装裱,暂时放在书房风干。
她打开书房的门,就有下人请她去吃饭,云芝芝问:“你们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她虽然沉浸,但在陌生环境中,云芝芝还是保持了警惕,裴珣上午先是出去一趟,后来回来看她画了一会儿,随后吩咐总管和护卫不要打扰她,她都知道。
“公子说,会回来陪客人用晚食。”
云芝芝点点头。
下人又问:“姑娘可要用些茶点?”
云芝芝说:“不用了,我手脚有些僵直,你们这儿可有练武场?”
下人忙去回禀总管裴安,裴安思忖一下,家主似乎很喜欢这个姑娘,愿意这姑娘待在他书房里。
便亲自过去将云芝芝去了正院一侧的校场,沙地空旷,各种各样的兵刃都有,架子上还有几柄剑,有木剑有青铜剑、铁剑等。
裴安见武侍不在,忙让仆人去叫。
云芝芝到的时候,听到裴安在训人。
受训得显然不是仆人之类,他瓮声说:“公子昨晚练了一晚上的剑,特许我等四人今日休息。”
裴安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法说什么。
云芝芝却关注到了这话:“昨晚,裴公子练了一晚上的剑?”
武侍扫了裴安一眼,点点头。
没想到裴珣还挺好强,怕是昨晚输给了她,给自己加练了,他表面上温和豁达的模样,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有这样的倔强性格。
“我自己玩就行,不需要陪侍,安总管让他们休息去。”
裴安顺势接了台阶下,让武侍下去了。
云芝芝练了会剑,让身子活络起来,一套剑谱剑术使完,身子暖热了起来。
回书房的时候,他远远看到裴珣风尘仆仆而回,看看时间,正是要用晚饭的时间。
云芝芝收了剑,仔细打量他,昨晚练了一晚上,白天又出去办事,现在不知是否疲倦了。将心比心,这时候还要陪客,那可真累。
于是,云芝芝在他没开口前,就说:“裴公子,画已经好了,你可以进去检查了。”
裴珣从下人口中知道云芝芝三个时辰都在画画,午时点心和茶水都未动。
这样忘我之境,裴珣虽未见到画,其实就已经相信她了。
“不急,姑娘今日劳累,不妨随我下去先用些吃食。”
云芝芝身体异变,她做过测试,身体能量可维持她半年不吃任何东西。这才一个下午,她毫无感觉。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等裴公子你相信我,我再去吃也不迟。”
裴珣微微垂眼,便轻点下了头。
云芝芝便拉他进书房,只他看一眼后,他们两个各自休息,明日她再来要画,又有借口来寻他培养一下感情。
裴珣猝不及防被她拉进屋,一幅画卷立刻进了他的视野中。
画法新奇,画卷的景和人,如同照铜镜一般,仔细观察,还有野花,被风吹动的草,又有一番幽静归隐的意境。当然,最美的还属画中的他,山间的风、树、叶、花都似是成了他的点缀,原来在她眼中,他原来是这样美好。
裴珣一时有些被画吸引。
云芝芝见裴珣专注,当事人这样的表情,是对她画技最好的褒赞。
好一会儿,裴珣收回了目光,云芝芝问:“裴公子,这下你可能相信我了?”
裴珣看着画微微点头。
云芝芝说:“那便好,我也累了,裴公子,天色已晚,能否给我安排一间客房让我去休息。”
又说:“晚饭送我院子就行,裴公子也早些歇息。”
裴珣默语,云芝芝没得到答复就去看他。
“可。”
云芝芝露出笑容,她成功留下了。
***
裴珣让那日给她送药的婢女将云芝芝带去客房。
云芝芝最后看了一眼裴珣,见裴珣在原地没离开,她还给他挥了挥手作告别。
裴氏别院的客房是在另一处院子,出了正院后又走了十五分钟才到地。
她被安排在一座单独的院子,里面房间雅致,书房绣房都有,一看是给女眷准备的客房。
“姑娘,公子吩咐了,姑娘是上宾,姑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奴。”
云芝芝点了点头。
婢女顿了顿,又说:“公子还吩咐奴和您说一声,姑娘可在别院内外随处赏玩,但请姑娘不要再靠近正院和梧桐院。”
正院她知道,这梧桐院?
既然她被以礼相待,她自然不会再去犯他忌讳,于是就问:“梧桐院是哪里?”
婢女忙答:“就是正院旁边高墙所围的院子。”
云芝芝一听,她昨晚上躲藏的地方原来是梧桐院,她的猜测如今证实,那地方是别院禁地,裴珣不想打扰到梧桐院才把她引入正院。
同时她心中不免好奇,梧桐院住的是谁?为何要弄这么高的墙,还有昨晚上里面的吹箫人又是谁?
那裴珣因箫声变化而从正院出来,她没忘记那时他的神态是离索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