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
说着,竟真就起身离去。
“秦侍读!”王焕本能地追了几步。
“殿下留步,”秦放鹤脚步一顿,“听说您算术也颇好,对不对?”
王焕一怔,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可口中却已习惯性谦虚起来,“还好……”
“您算术好,之前也曾帮着贵国商团与我朝交易,也就是精通买卖,”秦放鹤侧过脸来,意有所指,“既然是做买卖呢,总得赚点儿,您说是不是?”
天下哪儿那么多白给的仁慈?
做梦呢!
王焕忽然觉得口舌干燥,喉咙发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放鹤下楼,渐渐走远
。
他木然来到窗边,刚好看到秦放鹤在那个魁梧亲随的护送下来到马车边,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了眼。
与王焕四目相对的瞬间,秦放鹤笑了笑,白地映雪,十分好看,然后上车,走远。
秦放鹤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求见天元帝。
他到时,可巧四皇子带了自己的儿子来入宫请安,听见胡霖来报,四皇子的眼神闪了闪,主动对天元帝道:“秦侍读这个时候来,必然要谈正事,不如儿臣先……”
“不用,⑥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天元帝随意道,“你是儿子,也是臣子,听听无妨。”
四皇子心头一喜,不动声色地谢了恩。
进来之前,胡霖就悄悄冲秦放鹤比了个“四”,故而稍后秦放鹤见到四皇子,一点也不惊讶。
“坐吧。”见秦放鹤一身便服,头上肩上落满雪花,天元帝命人赐座,又让上热茶。
秦放鹤先谢了恩,慢慢吃了两口热茶,觉得嘴巴不那么僵了,这才说明来意。
天元帝也笑了,“什么高丽王子,还怪会想的。”
他怎么不让大禄打下高丽,然后再拱手相送?
见天元帝没生气,四皇子也跟着笑,“升米恩斗米仇,终究非大禄子民,倘或咱们今日帮了,保不齐来日还要嫌咱们事多。”
“嗯,就是这话。”天元帝拨弄几下白玉莲花手串,大概是坐的久了,想起身下地走两步。
四皇子的儿子见了,立刻上前,脆生生道:“孙儿扶着您。”
天元帝笑着往他脸上掐了下,还真就顺势按着他的家肩膀站起来,“不错。”
这位皇孙也才五岁,听了这话,却有些明白,小脸儿上有些喜色,“父亲素日常说,您操劳国事,十分辛苦,孙儿尽孝是应该的。”
天元帝嗯了声,站直了,松开手,又摸摸他的小脸儿,没说话。
四皇子才要顺势谦虚几句,可没瞧见下文,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只得暂时保持沉默,招手叫儿子回来。
那皇孙懵懂地走过去,茫然地望了父亲一眼,意思是,儿子说错了么?
四皇子垂下眼帘,没有出声。
过犹不及啊,殿下。
秦放鹤将一切尽收眼底,也不说话。
只是天元帝都不坐着了,自然没有臣子坐的道理,也顺势起身。
天元帝自己溜达几步,“这个王焕么,贪心不足,不过倒是可以用一用。子归啊,高丽现在几个皇子来着?”
那么点儿大的地方,也做什么后宫,弄得他都记不大清了。
秦放鹤脱口而出,“算上王焕,二十岁以上的有五人,二十岁以下十岁以上的三人,十岁以下的一人。”
“还不少。”天元帝哼哼几声。
他活到现在,五十多岁了,健康长大的皇子也才七人,那区区高丽王,竟比他还多两个!
简直岂有此理嘛!
秦放鹤忍笑。
您跟人家比这玩
意儿干啥!
儿子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
养着好使的,一个就够;养不着中用的,一窝子内斗……
“……辅政王王芝,老奸巨猾,”天元帝微微蹙眉,有些不喜,“这个人,留不得。”
那王焕还留在大禄呢,且不说朕什么用心,可你没打个招呼就私立太子,将这个出使、留学大禄的王子视若无事,是不是太不拿大禄当回事儿了?
秦放鹤点头,“微臣也深以为然,留着他,只是搅风搅雨,于我朝不利。”
那王芝非但怂恿现任高丽王立了太子,据使团成员传回的消息说,还几次三番上书进言,想把大禄使团打包送回来。
好歹现任高丽王还没糊涂到家,怕王芝,但更怕大禄,就没答应。
天元帝想了一回,对秦放鹤道:“下次王焕再找你,你直接问他,想不想做太子。”
“太子”二字一出,旁人倒罢了,从刚才就开始装透明人的四皇子本能地浑身发痒。
多么动人的字眼啊!
可惜与我无关。
“只是问?”秦放鹤迅速抓到重点。
天元帝指着他笑起来,“你小子。”
懂事!
秦放鹤跟着笑,“那若来日送他回高丽,要不要拟一道旨意?譬如,清君侧?”
四皇子呼吸一滞,看向秦放鹤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