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和苗瑞活着,就能养一方。
说到这份儿上,隋青竹实在不知如何作答,“你叫什么名字?”
“嗨,贱名不足挂齿,大人叫我小方就好。”小方笑道。
他也不过一十来岁年纪,皮肤黝黑,一笑之下,两排牙齿就显得很白。
隋青竹又一一问过所有人的姓名,用心记住。
一行人跑了半日,来到第一处目的地,隋青竹亲自下马打听了具体位置,见只有一个老妈妈和小孙子在,便客客气气表明身份。
“老人家,听说令郎五年前不慎……”
谁知方才还和蔼可亲的老妈妈一听,登时脸色大变,不由分说将他撵了出去,“什么令郎,老婆子听不懂,走走走!”
“哎老人家,老……”
隋青竹来不及反应就被倒推出来,一只脚缩得慢了些,险些被门板夹住。
小方等人见了,都有些不快,“大人后退,容我等再叩门!”
“罢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隋青竹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怪他们。”
他也不气馁,又陆续找了几家,反应都大同小异:要么装傻,要么闭口不提,要么反过来劝他,不要再提……
见了这个反应,隋青竹越加坚信有冤屈。
这些人为何一听过去的事就脸色大变,必然是曾遭受过许多不堪,被吓破胆了。
“……老爷,他们吓破胆,不敢说的,只是那姓隋的可恶,”春来对李仲耳语道:“若总叫他这样胡搅蛮缠,总不是个事儿。”
“嗯,”李仲掀开眼帘问了句,“如今他在何处?”
“折腾了两日了,没人开口,他也不走,就那么宿在野外呢。”春来一撇嘴,很有些不屑的样子。
“露宿?”李仲乐了,“怎好叫咱们的钦差大臣餐风饮露?不好不好。”
“那老爷的意思是?”春来跟着笑了一回。
李仲才要说话,外头却有人来报,他不耐烦喝道:“不是说不许来打扰!”
那丫头缩了下脖子,小声道:“是小姐,小姐闹着要您过去陪她玩,乳母哄不住……”
一听这个,李仲面上的阴霾瞬间散去,眉眼都柔和了,“哦,我马上过去。”
说着,又朝春来使个眼色,后者意会,从袖子里掏出一粒银子丢过去,“念在你伺候小姐上心,便不计较了,这是老爷赏你的,去吧。”
那丫头慌忙接了,顿时喜上眉梢跪下去磕头,“谢老爷赏,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老爷天恩……”
李仲不耐烦听,摆摆手叫她下去,起身对春来吩咐道:“远来是客,贵客登门,说不得要好生招待……嗯?”
春来嘿嘿一笑,眼角刀疤也跟着扭曲,平添三分狰狞,“小的明白了。”
说罢,陪着李仲往外走,又忍不住说:“小姐这样娇嫩,又这样小,恐吃不住惊吓,老爷既然这般心疼小姐,不如打发几个可靠的人,先另寻地方安置了。”
李仲有三个孩子,可唯独最疼爱三岁的小女儿,日常要金的不给银的,要星星不给月亮,春来乃是揣度着李仲的心思才说这话。
“迟了,”说起此事,李仲也是心烦,“那苗瑞太狠,一早就派人封锁出城要道……”
他倒是想,奈何苗瑞思虑周全,行动太快,等他们回过神来想转移家眷,却发现出城的通道全被堵死了。
此刻即便化身成鸟,恐怕都会被弓弩手射落。
春来听罢,忍不住骂道:“欺人太甚!”
以往不是没有类似的风波,可都不了了之,谁能想到呢,新任云贵总督这样油盐不进!
哼,你做了初一,就莫怪我们做十五!
却说隋青竹出来三四日了,日日走访,日日碰壁,连同行的小方等人都有些沮丧了
。
“大人,这么下去可不是法,”小方抹着汗道:“人家不说,难不成咱们硬撬?”
“他们只是害怕,又恐我只是敷衍了事,若果然来告状,非但没结果,待我走后,反而惹祸上身,真真可怜。”隋青竹想了一回,“这样,我便在此设个公堂,尔等去各处敲锣打鼓,传遍四方,只道我就在此地恭候,凡有来告者,我必然想法子护他们周全!若本地过不下去,来日我禀明陛下,与他们在北地寻个去处……”
小方等人听了,也觉得好,便要去,又问怎么喊。
隋青竹想着,底层百姓未必读书识字,说得太文绉绉的不顶事,说不得要言简意赅,叫人听了就热血沸腾。
“伸冤!报仇!血债血偿!”
小方等人轮流喊了几次,果然有人听了探头探脑,又听说钦差大人于荒郊野岭露宿,吃遍苦头,只为他们,十分意动模样。
可等他们上前问时,那些人便又纷纷缩回去,仍不敢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隋青竹听了,也不见怪。
他只是担心陛下催促,若不能及时交差,治自己办事不利的罪名事小,因此不能根除弊害,后患无穷。
又过了几天,夜里忽然来了个眼熟的老妈妈,她自己一人摸黑前来,先对隋青竹叩头,又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