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在所难免,毕竟才是个举人,想来也没多少机会接触政事……若都照大女婿那般灵光的找,次女只好遁入空门罢了!
秦放鹤听了,就问:“二十一岁还未成亲,果然保真么?可曾派人去地方上查过?是否有所隐瞒,抑或订了亲,却反悔不娶的?”
在这个年代,二十一岁当爹都嫌晚,正常人会无缘无故保持单身?他觉得悬。
赵夫人点头,“查了,确实没有。”顿了顿又道,“想来是他知道自己来日必中,难免心高气傲,凡有人来说媒,一概不应。”
哦,那就是目标明确,非要借丈人家的势了。
有这个想法,无可厚非,因为满朝文武都是这么干的。
“那不知他师承
何处?”秦放鹤又问。
凡是考出来的,必然有师承,要么如孔姿清一般家学渊源,要么如赵沛那样幼年拜了父辈同僚或好友为师,要么就像自己,半路被人留意到,截胡。
看看师承,差不多就能了解此人作风。
赵夫人说了,秦放鹤在脑子里一扒拉,差不多就有了谱。
师门不显,也没有特别明确的政治主张,说好听了,是中庸之道,说不好听了,多少有点墙头草的意思。
“其实家世、学问倒也罢了,”赵夫人叹道,“我只担心人品如何……”
阿芷天真烂漫,远不如阿芙心思细腻,思虑周全,万一男方有意糊弄,只怕坏了终身。
宋家已太过兴盛,如今又与董门做亲,在赵夫人看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已是有些过了,只要二女婿人品好,能力差些,倒也无妨。
宋伦那个当爹的,难免粗心,也更看重家族利益,许多事上,赵夫人早就不敢指望了。
况且论及对太学的掌控力,宋伦还真比不上秦放鹤!
宋家倒也有几位子侄在,奈何平时与那厮井水不犯河水,若贸然接近,恐被看出端倪,反而打听不出真消息。
秦放鹤点点头,“这也不难,我颇有几位好友仍在太学备考,这便手书一封,叫他们暗中留意就是了。”
同学之间相处最是放松,天长日久的,总能看真切。
赵夫人谢过,又似意有所指道:“如今老爷点了国子监司业,我们住在城外,到底不比从前往来便利,朝廷上的消息,也不如以往迅捷……现下你回来,我也该走了,他听说了也能宽心。”
秦放鹤就懂了。
前儿大朝会上,现任国子监祭酒郭文炳是来了,但国子监不能没个主事的人,就将宋伦留下压阵,所以必然是从郭文炳处听说了消息,奈何知之不详,天元帝也尚未下明旨,就有些不安。
正好赵夫人往城中来,便有意叫她顺带着探探自己的口风。
如若不然,自己在翰林院值守三天两夜,赵夫人早该走了,何苦非等到现在?
秦放鹤能理解宋伦的担忧。
要问宋氏一族什么最多?儒生!
若果然陛下当真要派儒生出海,宋家说不得要做个表率,想全身而退也难。
那茫茫大海令人闻风丧胆,万一出去了,生死难料,纵然能保太平,可大家在大禄朝过惯了人上人的日子,突然几年背井离乡开荒拓野的,这谁受得了。
秦放鹤说:“陛下心思,远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的,不过说来说去,来日只管跟随陛下脚步也就是了。”
赵夫人听罢,不免叹息。
听这个意思,是有八分准了,看来不放点血,只怕是不成的。
见她如此,秦放鹤索性又貌似不经意提了一嘴,“故土难离,这些事陛下也明白,若果然成行,便是我朝颜面,也是陛下恩德广洒,说不得便要立功了……可话说回来,世间事多是十全九美,这海路茫茫,难免……”
赵夫人和阿芙心尖儿一颤,都听出了他的画外音。
这件事,说是苦差事,也不尽然,但确实风险极大,保不齐就回不来了……
果然,下午赵夫人匆匆出城,回到国子监同宋伦一说,后者顿时就将心里那点忧愁抛到九霄云外,细细琢磨起来。
言之有理!
送去容易,回来难呐!
让谁去,让谁立功,让谁回来,猴年马月回来,如此种种,可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固然是危险,殊不知,也是机会,打造一言堂的机会。
宋氏一族对外倒也罢了,可内里呢?本家分家枝杈纵横,各怀鬼胎,有支持自家的,自然也有反对的,烦不胜烦。
偏偏为了名声,还不能轻易动干戈。
如今,可不就是天大的机会来了么!!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