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着点儿,有拿不准的问大海,再拿不准的问鹤哥儿,出门在外,莫要生事……”
秦猛也是头回出远门,满腔热血正愁没处撒,闻言重重点头,将胸脯拍得砰砰响,瓮声瓮气道:“我晓得,必然护得水泼不进!”
天元二十三年三月二十,秦放鹤正式踏上府试新征程。
府试第一场在四月初八,连考三场,前后为期九日。院试六月初六开始,都在一个地方,天气渐热路途遥远,秦放鹤中间就不回来了,都住在齐振业家里。
相较府试,院试格外严格,不仅有知府大人监考,还有朝廷专门派下来的学政,二者相互监督制衡。
届时各地县令和担保廪生也需到场,为本县考生专门作保。结束后大家一并回来,会有专门的兵士护送,可走官道,也算对辛苦赴考的考生们的一点安慰和奖励。
所以秦海和秦猛只需送到即可。
一行四人沿途奔波,期间多有荒凉无人之处,放眼望去不见人烟,唯有老鸹嘎嘎直叫,端的瘆人。
秦山摸了摸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亏着咱们人多,不然就我跟鹤哥儿,还真有些怕。”
赶了小半日路,牛也疲乏,想吃路边青草,秦海见状拽了拽缰绳,闻言笑道:“这算什么?老鸹叫再难听,终究不会害人。”
说着,又让秦猛注意路边草丛沟渠。
秦山好奇道:“会有大虫不成?”
秦海笑了下,没说话。
却说牛车又往前走了约莫三二里地,忽见路边树丛抖动,竟钻出来两个手持铁锨、锄头的汉子,目光不善地盯着缓缓驶近的牛车。
早有准备的秦猛一脚踩在车辕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暴喝一声,“干什么的,让开!”
说着,还故意将衣襟敞开,亮出常年劳作练就的结实肌肉来。
那两人眼见一车坐了好几个壮男,且不似雏儿,便有些怯了,对视一眼,提着家伙渐渐走远。
秦猛用力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不干人事!”
秦山后知后觉,悚然一惊,“哥,这是劫道的?!”
以前只听别人说过,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秦海漫不经心嗯了声,又往后瞄了眼,果然见那两人又摸回去,重新埋伏起来。
秦山也跟着看,越想越后怕,怕完了又气,摸出弹弓恨声道:“咱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要不然报官吧!”
瞧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想改过,后头必然有人受害!
“你以为没人报官?”秦海淡淡道,“他们只要财物,并不害人性命,即便报官也只打几个板子、关几个月,到时候就又放出来……”
这一带百姓的日子比白云村更苦,好些地方都是整个村子团伙作案,若下去同他们纠缠,保不齐就引来一群人的报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人发起疯来,正经人家如何招架得住?
至于报官,几个人进去,又有其他村民填上,根本断不了。
惹急了,他们还会把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推出来顶罪,依据大禄律法,七十以上者犯法重从轻,轻从无……
因一直小打小闹,打了打了,关也关了,杀又杀不得,官府也拿他们没法子。
因劫道的插曲,秦山终于正视起此次出行的艰难,不再打闹玩笑,开始与两个哥哥打配合,或帮忙赶车,或警惕四周。
坐车人不累,牛却需要休息,快到日头正中时,秦海就寻了一条小河沟饮牛。
秦放鹤下来活动手脚,“大哥,路上多艰险,不如你们权且留下,六月同我们一起回吧。“
人家是为送自己来的,若返程时出点什么事,只叫他余生难安。
秦海笑笑,“不打紧,我们粮店有相熟的,这些日子也有从府城往回走的,我跟猛子同他们一道就行。况且店里有活儿,掌柜的厚道准假,我却不好出来太久。”
秦放鹤应下,又说:“若找得到也便罢了,若不凑巧,只管住下。”
多两个人,若齐振业不在意,自然大家住在一处最好。若不方便,自己这趟出门也带足了银子,足够秦海和秦猛找屋子住两个月的。
秦海笑着应了。
他家里有媳妇孩子,自然更比旁人更谨慎些。
秦猛起锅烧水,将带来的干粮热了热,那头秦山却“嗖”一下射出去一枚石子,紧跟着人也冲出去,不多时,满脸兴奋地拎着一只兔子回来。
秦放鹤等人上前看时,见那枚石子深深嵌入兔子脖颈中,半边骨头都碎了,便都夸赞起来。
别的不说,秦山这一手弹弓的本事属实了得,力道大、准头足,村中老人也夸的。
“正好烤了吃,”秦山嘿嘿一笑,麻利地就着水沟剥皮洗肉,又去远处将内脏杂碎等掩埋了,“可惜出门在外,不然留下皮子也好。”
天气渐热,新鲜皮子来不及硝制,很快就会腐烂,只得舍弃。
兔子不大,每个人也就吃几口解解馋,但肚里有了新鲜油水,便都高兴起来。
下午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家路边客栈。
客栈是一对老夫妇开的,小小几间房屋连着自家住处,只有通铺,却也干净。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