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原本不以为意。
毕竟在她的眼中,这东厂只是皇家所豢养的一只家犬罢了。
你想想,有谁会因为谩骂了几句自己的家犬,继而会去向它道歉认错呢?
也正是因为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故而当张皇后听到朱厚照在替东厂向她解释时,竟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只不过。
她还没待诧异多久。
朱厚照那最后一句话语也随即道出。
当她听闻,朱厚照将幕后黑手带回来一个后,不知道是不是一时灵光乍现,张皇后竟然直接朝着人群后面的李士实望去,寒声问道:
“是他吗?”
朱厚照颔首。
不过在看到张皇后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放在自己的身上后,不得不出言答道:
“没错,就是他!”
“此人名叫李士实,和刘养正同为宁王的左膀右臂,据儿臣得知,此次不论是宁王造反,还是说父皇和儿臣之前所遭遇到的行刺,均皆都是这个人在幕后指使操控。”
朱厚照此言一出。
张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越发森寒起来,目露凶光的她,抬脚就朝着面前李士实行去。
朱厚照眉头一皱,心中纠结一番的他,生生克制住了自己阻拦的念头,而在其身后的一众将士,更是在张皇后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一边躬身行礼的同时,一边快速朝着两侧让去。
张皇后满面冷冽,几步就走到了李士实的面前。
随之跟来的朱厚照,原本还以为张皇后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一番。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皇后在冷目盯着李士实看了片刻之后,突然没来由的问询道:
“燳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他?”
嗯?
朱厚照一愣。
有些诧异的看了张皇后一眼。
说实话。
如何处置李士实,他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要知道凭着李士实的所作所为,朱厚照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了,而且也不会让他如宁王一般轻易的死去。
但是到底如何处置,朱厚照真还没有细细想过,所以当他听到张皇后问询的时候,神情为之一愣不说,更是下意识反问道:
“母后可有什么打算?”
张皇后目不转睛,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李士实,毫无神情波动的脸颊,更可以显示出此时的冷静。
在反观李士实,他在被朱厚照俘获后,就对于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有了深刻的认识。
故而此刻即便是面对张皇后,眉宇之间全无惧色不说,目光之中更是透着浓浓的嘲讽和不屑,试图挑动面前张皇后的怒火。
只不过让他有些失望的是,张皇后似乎并没有上钩,反而在看到他这般神色之后,神情变得越发冷静不说,脸上的怒色竟然也开始慢慢消散。
嘶!
李士实心中暗道不好。
明白自己碰上了一个硬茬子的他,眼见自己没有成功勾起对方的怒火,索性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张皇后撞去。
一旁原本抓着李士实的两名兵丁,虽然已经是万分小心警惕,可是在李士实这般突然的举动之下,也是被弄了一个措手不及,在李士实将将要撞上张皇后的时候,两人一齐用力将他控制在了当场。
“大胆!”
“放肆!”……
与此同时。
一道道的呼喝声,也开始在人群之中响彻起来。
本就跟随张皇后而来的朱厚照,更是一个箭步站在张皇后的身前,用身体将其牢牢的保护起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皇后,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未退后半步不说,更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李士实,重复问道:
“燳儿,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朱厚照正眉头一皱,如实答道:
“儿臣还没有想好,但是其罪大恶极,儿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就是。”
朱厚照话语说完,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身看向张皇后的同时,出言问道:
“不过母后既然这么问,可是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置与他?”
张皇后的目光,根本未离开李士实的左右。
只不过当朱厚照话语结束之时,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害我夫君,令天下动荡,致吾儿于危险之中,如此滔天罪恶若只是轻轻将其斩首,岂不是便宜与他?”
张皇后咬牙切齿,没用丝毫情绪波动的话语,就似是从牙缝之中生生挤出来的一般,就连对面一直试图挑起其怒火的李士实,在闻听到她的这般话语后,也忍不住身形一滞,眼神之中隐隐开始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既然他害的吾天家如此,那就将他所做的一切,如数还回去就是!”
“他不可能孑然一身吧?他肯定有妻儿子嗣吧?他肯定也有宗族亲人吧?既然如此,就让他好好尝尝,这家破人亡宗灭族消的味道!”
“在这之前,无论花费什么代价,也要给我保住他的性命,一定要让他活到最后,一定要让他尝尽诸般恶果!”
张皇后满面戾色。
话语说到最后的时候,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