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朱厚照此言一出。
跪在地上的两人尽皆都是一副愕然模样。
尤其是姜三总兵,此刻他的脸上除了惊诧之外,更是有一丝欣喜。
只不过这般神情,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对方来势汹汹,即便知道了殿下的心意又能如何。
他们能体会到殿下的良苦用心,可是那些来自贵州的军户,他们能理解吗?他们能体会吗?
如若不能的话,殿下的这般苦心,岂不是白白浪费,而且还有可能将自己置身险地,这般情形之下,谁又能保证接下来不会有意外发生。
而且不言其他,就看对方现在那架势,他们有迷途知返的意思吗?
没有!
既然如此的话,殿下又何必这么多的顾虑呢?
再者说道有功之臣,身为军户出身的他们,或许不是将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兵丁。
但是往上推个几代,哪家的祖辈没曾为了驱逐鞑虏立国功劳?
为了这些已然走上谋反道路的叛逆,值得吗?
姜三总兵已然不复之前那般想法。
现在的他,在那些兵丁和太子殿下之间,还是选择太子殿下,不想太子殿下为了那一丝恻隐之心,继而将自己置身险地。
想到这里姜三总兵,作势就要继续出言劝谏。
可是他的话语还不待出口,朱厚照的话语声,又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
“也正是因为有这般考量,所以本宫决定,还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给他们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若是这些人冥顽不灵,那再按着吾等之前的计划实施就是。”
唉!
朱厚照话语说到这里。
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继续说道:
“四十余万的兵丁,其实就差不多是四十余万的家庭,不到万不得已,本宫对他们,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当然,这或许也和本宫缺少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有关,就如本宫之前所言,若他们真如宁王那般,本就是罪大恶极之辈,那本宫下起手来,也不至于似眼下这般瞻前顾后。”
“怪只怪此事本就朝廷疏忽,再加上这些人……”
唉!
朱厚照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他自己也知道,两军交锋之际,动了恻隐之心就是将自己代入危险之地。
可即便这般。
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不是为了兴献王,仅仅只是为了保护大明安宁,在偏远之地驻守百年的这些兵伍。
徐宁和姜三两人一脸纠结,虽然明知道太子殿下所言言之有理,可是还不愿意让太子殿下以身涉险,作势就要继续出言劝谏的他们两人,刚刚拱手就被朱厚照的问询打断。
“徐宁,之前让你在那处山坳之中所埋设的火药,可否已经埋设完毕?”
正要开口劝谏的徐宁。
听到朱厚照的话语后,下意识抬起头朝着朱厚照所望的那处山坳望去,点头答道:
“禀告殿下,末将已然全部安排完毕。”
“那就好!”
徐宁听到朱厚照这没头没尾的话语,神情开始变得越发疑惑起来。
朱厚照所指的那处山坳,并不在两军交锋之地,而且距离还颇远,虽然在那里也安排了手下过去,但是徐宁自始至终也不知道殿下在那里埋设火药的目的。
故而当朱厚照问起此事的时候,徐宁虽然是快速答应,但是心中依旧是遍布疑云,根本猜不透太子殿下的意图所在。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
到了一眼已然渡过赣江中央的一众河船,道:
“行了,命令所有河船待命,一座炮台瞄准那处山坳就是。”
“按着兵仗局所提供的数据,若是倾力一击的话,那处山坳应该是在射程之内。”
“传令下去,让这艘河船上的虎贲军,不用爱惜火炮,按着兵仗局提供的数据,最大剂量装填火药就是,等候本宫的旨意。至于其他河船,让他们抛锚停在此处待命就是。”
朱厚照话语说完。
目光又落在了姜三的身上,继续说道:
“姜三,待会你和本宫下船,一起去见见兴献王和这一众将官。”
“末将……”
姜三下意识刚要接旨。
可是话语还未待说完,他就猛的反应过来。
听殿下这意思,分明就是要去敌营的架势,这他怎么能接旨。
后知后觉的他,赶紧停下自己接旨的话语不说,下意识就要继续出言劝谏。
“怎么,本宫的旨意你们也不听了吗?”
“徐宁,姜三,没听到本宫刚才的旨意吗?你们两人也想抗旨不尊吗?”
呃!
两人劝谏的话语还未待出口。
就被朱厚照的一道厉喝生生堵了回去。
面面相觑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尽皆一片沉默。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各自的意图,却已然是表露无疑。
朱厚照恼怒。
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越发冷厉。
盯着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两人,继续呼喝道:
“徐宁,你负责压阵,本宫就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