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慢慢翻阅,手中看完的画稿,被他一张张的放在了一旁。
躬身站立在堂下的老张,在将画稿递给萧敬之后,就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
此刻的他虽然依旧还是躬身候令的动作,但是他的目光,却还不时的朝着萧敬的方向偷瞄望去。
在他的眼中,坐于椅上的萧敬,正一张张的翻阅着那些画稿,冷冽的神情中,根本猜不透此时的萧敬是何想法。
就当老张站在堂下,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偷偷观望萧敬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面萧敬的动作,已经半天没有变化,此刻他的目光,正停留在手中的一页画稿上面。
而且看他那眉头紧皱,一脸思索的模样,分明就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想到这般可能的老张,眉宇之间惊现激动神色的同时,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敬,等待着他的后续话语。
但是这般激动的神色,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老张的神情就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
要知道眼前这些画稿,若是换了旁人,说曾经见过其中的一个半个,老张都能相信。
可萧公公常年深居宫中,平日里的职责就是侍奉皇上,连他主管的东厂一年都来不了几次,就更别说能辨识出这些画稿之上的人影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除非是这画稿之中的人曾在宫中充当护卫,也或者就是正五品以上那种可以参加朝会的官员,唯有这般人选,才有可能会让萧敬产生印象。
不过真若到了那般境地之后,谁还会闲的没事去干行刺太子殿下的事情,好好的当自己朝臣不好,好好的在皇宫之内行刺不行吗?
就当老张站立堂下,满面都是自嘲的笑容时,坐于椅上的萧敬,目光怔怔的盯着面前的一张画稿出神。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还没有丝毫想要将目光移开的念头。
此刻眉头紧皱的萧敬,一边盯着手中的画稿,一边暗暗思索,自己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个样貌之人。
为什么自己在看到这张画稿之后,会有这般熟悉的感觉。
萧敬暗暗思索,从太监到护卫,再到满朝文武,可是一番搜索之下,萧敬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的丝毫印象。
不是京师?
难不成是南直隶那边?
刚刚联想到南直隶的萧敬,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画稿的他,更是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上其他的画稿画像,无视他物的萧敬,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幅画稿,和脑海之中的那人一一比对。
几息之后。
萧敬猛然发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的缘故。
他现在越看这画稿之人,是越像已经致仕的南直隶督察院左都御史李士实。
“像!真像!”
萧敬现在是越看越像,口中啧啧有声的他,瞬间吸引了对面老张的注意。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喃喃自语,瞪大眼睛的他,眉宇之间更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以为不可能的存在,在眼下居然成为了可能。
就在老张猜测,萧敬萧公公是通过何般途径,认识这画稿中人的时候,耳旁忽然传来了萧敬的话语声。
“老张,咱家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熊绣,之前好像是曾在南直隶兵部任职吧?”
老张神情顿时一肃,脑海之中快速思索了一下的他,赶紧躬身回答道:
“禀告厂公大人,熊尚书之前确实是有在南直隶中任职的经历。”
“将他叫来!就说咱家有重要的事情请他帮忙,让他不管如何,放下一下事务马上过来!”
萧敬冲着堂下的老张开口吩咐,可是话语全部出口之后,萧敬方才反应过来。
对方毕竟是一个尚书,自己这般召唤的话,合不合乎礼数暂且不说,就说此事一旦船样出去。
或者是被人解读成自己嚣张跋扈的话,那就有些不妥起来。
所以萧敬在看到老张已经开始朝着门外走去后,眉头微皱的他,出言召唤住了老张。
“等一下!”
老张向外行去的动作应声而止,接着转过头躬身面向萧敬,等待着他的后续命令。
“算了!咱家还是不落人这口舌了,亲自去一趟了事,正好快点解了咱家心中的疑惑。”
说完这句话语的萧敬,站起身形的同时,拿着那些画稿就起身朝着房间外面行去,躬身候在一旁的老张,站立一旁顿时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就在老张站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同去的时候,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去的萧敬,开口轻声吩咐道:
“老张,你差人去寻那赵忠档头,让他叫上他的手下,去刑部府衙门前等咱家!”
“卑职遵命!”
老张听闻到萧敬的命令,赶紧躬身应是,接着在送走萧敬之后,就开始快速的安排起来。
没消片刻的功夫。
伴随着萧敬的软轿从东厂衙门门前离开,一匹快马也快速朝着西面的方向奔去。
软轿之中,萧敬将热乎乎的手炉放置一旁,拿着那叠画稿的他。
还是在仔细端详着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