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站于府邸门口,踮脚朝着远处的街道张望着,看那模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在其旁边,一个刚刚被他安排出去的探子,正在低声汇报着。
“启禀公公,小的刚才跟着那两个女子回到了住处,等待了片刻之后,见到她们收拾细软,租了一辆马车,朝着京师行去了。”
谷大用听到这个探子的汇报,眉头顿时就是一皱,喃喃自语道:
“到是够速度的!
不过这般一来,该怎么跟太子殿下去说呢?
头疼啊!”
谷大用喃喃自语,站在其身旁的探子,根本不敢搭话,老老实实的躬身站于一旁,静默不语。
王满堂一事,谷大用虽然是有些多嘴,但他却比旁人看的通透。
别看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之时,一切风平浪静,仿若诸事太平。
但是王满堂的身份摆在那里,曾经的过往也放在那里,那是她无法掩盖和抹去的事情。
而且事情也并非像她自己所想的那般才子佳人。
太子殿下是才子没错。
可她那身份,却当不起这佳人的称号。
缘由之一,王满堂乃罪臣之女,发配教坊司,期间靠自己的美貌和才情,名满京师,想要成为其入幕之宾的青年才俊,更是不计其数。
这般经历,想要和太子殿下发生点什么,几近就是妄想。
缘由之二,后续王满堂被张皇后赐婚,和其赐同进士出身的夫君共同走马上任,在这同行途中,虽说还没有明媒正娶,但这共同赶路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缘由之三,霸州遭遇劫匪,被人掳上山当了压寨夫人,而且这段期间的时日,比和那个进士李玠在一起的还要漫长。
这么多复杂的经历,纵使其在这么长的时日里依旧洁身自好,完璧如初。
可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辞?
你又如何去杜绝那天下的悠悠之口?
谷大用想不出办法,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以期能让王满堂知难而退,趁着太子殿下还未对她情根深种之时,让她远走他乡,离的太子殿下越远越好。
而这也就是今日谷大用多嘴的目的,要不然他一个奴婢,得有多么胆大妄为,才敢擅作主张,随意牵扯进当朝太子的私事当中。
无他,实在是谷大用感觉。
这件事情闹到最后,可能会对太子殿下的名声造成很恶劣的影响,主辱臣悲,谷大用所作所为,只是不愿意让那种情况发生罢了。
再说此事到现在,还并不算完结,那王满堂此刻只是前去京师打探,接下来她将要做出何种抉择,谷大用还不得而知。
但是她若是不知进退,选择了谷大用最不想见到的那种。
那就别怪谷大用不念旧情,为了太子殿下的名声,一些事情,谷大用纵使不想,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不会去做。
想到这里的谷大用,神情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站立一旁的那个探子,看见面前谷公公的神情变化,当即身体吓的就是一紧,赶紧乖乖站立原地,不敢乱动分毫,生怕惹了谷公公的不快。
不过好在这冷冽的神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消片刻,这个探子就惊奇的发现,方才冷若寒霜的谷公公,在这么会的功夫,竟然露出了笑颜。
见到这一幕的探子,心中不解之余,顺着谷大用的目光朝着前方望去。
马车!
护卫!
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
太监张永等人。
从福建漳州出海之后,他们为防万一,都是沿着近海航行,慢慢的朝着西洋的方向行去。
可是大海上的天气,又怎么可能和岸边的风平浪静相比。
就在他们刚刚绕过海南岛没有多远的时候,突然刮起的一阵台风,就将他们吹离了近海。
任由他们如何操控,可是在台风和惊涛骇浪面前,众人也只能看着陆地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最后的消失不见。
心中惊惧的众人,在大海这般惊涛骇浪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弱小的就如同蝼蚁一般。
期间不是没有水手试图上前操控船只,试图将海船重新调整回近海航线,可是区区人力,又怎是这种天灾的对手。
在接连被海浪掀走几个水手之后,海船上面所有人全部老实下来,乖乖将自己固定在海船之上后,静静等待命运的判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风暴虽然稍缓,可是因为漫天乌云密布,众人根本看不到太阳和星象,想要调整航线,根本无法施为。
众人就随着风暴,慢慢的在大海之中颠簸飘荡。
就这般又过去了几天之后。
疯狂了不知道多少时日的大海,终于随着今日太阳的升起,开始恢复了宁静。
张永也在手下奴仆的搀扶下,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
昨夜的那番折腾,几乎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船身翻滚的最为厉害时,张永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绑缚与船身之上,以此来固定自己,免得被甩出船外。
就在张永以为,自己此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