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中。
正在盛怒的弘治皇上,听闻到朱厚照的话语之后,瞬间瞪大眼睛,紧盯着站于殿下的朱厚照,满面惊诧。
当他反应过来朱厚照所言何意的时候,刚刚平稳下来的胸口,又开始剧烈起伏起来。
不过纵使这般,看弘治皇上那模样,似乎还在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
大口喘息了几口之后,弘治皇上强压着怒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淡,道:
“燳儿,你刚才说的什么?”
朱厚照见到弘治皇上这幅模样,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言语动怒,可是却依旧重复说道:
“儿臣是说,父皇您因为此事这般动怒干什么?
既然这宁王想要扩充府中护卫,你答应他就是,没必要因为此等小事,动这么大的肝火,再说,父皇您想想,这也不是没有……”
“糊涂啊!”
弘治皇上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突然的一声怒喝,生生打断了朱厚照的话语。
“燳儿你也不想想,这宁王狼子野心,岂是那么好满足之辈。
朕这次答应了他增加护卫的要求,下次他还会找其他的借口过来,依旧是增加护卫,扩充编制,或者讨要银钱。
朕若是一味这般纵容下去的话,岂不是养虎为患。
燳儿,你怎么还没明白,这宁王夺天之心不死啊!
他想要坐的,是朕下面这张龙椅,是朕手中的天下啊!”
弘治皇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着朱厚照就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诫。
似乎生怕朱厚照不明白这宁王的打算一般,一遍又一遍的重申这些话语。
朱厚照见到弘治皇上这般模样,一阵摇头之后,就对着弘治皇上说道:
“父皇,你先等会,让儿臣把话说完可以不?”
弘治皇上听到朱厚照所言,眉头一皱,盯着朱厚照看了片刻之后,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头转向他处,开始静默不语起来。
朱厚照看到弘治皇上这般作态后,一脸无奈,在心中稍稍整理了一下言辞之后,开口说道:
“父皇,宁王的那点小心思,儿臣早就知晓。
和前几任宁王只是在心里想想还不同,这一任的宁王,就是这个朱宸濠。
却开始将前几任所有的想法,开始付诸成实践。
还有之前和草原交易军械的那位,儿臣肯定就是这宁王。
也就是父皇感觉无凭无据,不好对这么一地藩王下手,要是依儿臣的性子,就是栽赃陷害,也要让这宁王彻底伏诛!”
朱厚照说完这句,下意识朝着弘治皇上看了一眼,见到他眉头皱的更加紧锁后,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不讨喜,所以改口说道:
“前事暂且不提,也不说这宁王增加护卫名额一事。
儿臣就想问问父皇,咱们皇家对宁王这一脉,究竟要忍耐多久?
一方面明知道他有反心,另一方面无凭无据,对他又束手无策!
父皇,您再这般继续下去的话,宁王他得多少辈子过去,才能攒够反上那么一回的家底啊!”
弘治皇上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到朱厚照这番话语之后,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回瞪大眼睛,和之前的愤怒不同,此刻看来,弘治皇上反而是一脸惊讶。
就这般呆滞了几息之后,弘治皇上似是还没有明白这番话语的意思,转过身的同时,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依燳儿的意思,难不成朕还要任其施为,纵容其造反?”
朱厚照一挑眉毛,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了点头后,道:
“对啊,父皇你不纵容的话,就如儿臣方才所言,他得何年何月才能真正走出那一步啊!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你就这般一直管束他,让他不敢明目张胆,只能偷偷摸摸的在您眼皮子底下苟且行事。
别说他累不累的事,您不闹心吗?”
您不闹心吗?
一句问询,顿时戳中了弘治皇上的痛处。
刚要出口反驳朱厚照的他,张了张嘴巴之后,却发现自己有些无力反驳。
是啊!
自己现在这般状态,不是闹心又是什么?
人家宁王,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抱着能成最好,不成也罢的心态,随意的递上来了一封奏章。
甚至有可能宁王本人都没有出面,只是随意对着下面谋士说上一句。
‘替我送一封奏章上去,就说我要增加护卫。’
剩下的事情,底下谋士就帮着操办完了,然后宁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丝毫不受这封奏章的影响。
结果自己可好,不仅因为此事大动肝火不说,这半个来时辰,自己就什么也没干,全在这里生闷气了。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心头怒火渐消的同时,脸色也开始变得平缓起来,坐在龙椅上面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将目光转向朱厚照,似乎还是有些不敢接受朱厚照方才所言一般,皱着眉头问道:
“那依燳儿的意思,朕不仅这次答应宁王扩充护卫的请求,就是日后他再提出一些非分之想的时候,朕也一并答应下来?”
朱厚照点